青阳中学杀人事件4

​李灿杰记得，第一次看到廖可儿的场景。作为职业惯性，李灿杰心中盘算着廖可儿的身高和力道，计算与凶案条件的匹配度。

​站在李灿杰面前，廖可儿很紧张。眼神飘忽不定，嘴唇都在哆嗦。但是在李灿杰看来，这太正常。毕竟只是一个15岁的女孩，而且是被凶案刑警作为嫌疑对象询问，如果廖可儿表现得太过淡定，那才显得可疑。

​“那天晚上，你可疑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我——我在家里，家里写作业。”廖可儿的声音都在发颤。

“有谁可以证明吗？”

“证明？”廖可儿瞪大眼睛，厚重的镜片后面闪着泪花，“我不知道——那天，我，我妈妈加班，我睡着了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她忍不住擦了擦手背，“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可是，我没有杀人。”

“廖可儿，你别紧张。”蔡晓月陪同李灿杰一起刑侦询问。她实在看不过去李灿杰一脸威严的样子，吓得这个15岁的女孩子快要崩溃，“你那天晚上，有没有跟谁打电话，或者有没有邻居到你家里来，证明11:30左右，你在家里？”

“那天——”廖可儿吸了下鼻子，“我给我最好的朋友汤若琪打过电话，跟她讨论过题目，可是——我不确定那是几点。”

李灿杰和蔡晓月对视一秒钟，蔡晓月立刻离开了办公室。她一面通知警队同事调查廖可儿说的童话记录，一方面把汤若琪叫出教室核对情况。

汤若琪承认，当天确实和廖可儿打了电话，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的物理题目。汤若琪说，廖可儿是个内向的人，而且偏科很厉害。

“她语文很好，尤其是作文，可是数理化却一塌糊涂。可是她很内向，不会的题目不敢问老师，也不敢问其他同学。”汤若琪露出无奈的表情，“所以，她常打电话给我，跟我讨论。那天物理吕老师布置的题目太难了，我自己物理也不是那么好，所以跟她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也没有结果。”

“你记得那天打电话是几点吗？”蔡晓月问。

“不记得——”汤若琪摇头，“打完电话，确实挺晚的，我妈妈还催我快点挂电话睡觉了。”

“你确定，电话那头，是廖可儿？”蔡晓月追问。

“当然啦，她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汤若琪觉得蔡晓月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虽然一直从事尸检和现场勘探工作。但是蔡晓月好歹跟着李灿杰工作多年，也询问过不少疑犯。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神澄澈无比，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她无法相信，一个15岁的少女，可以有这么高超的反侦探能力。

很快，警队同事的电话证明了蔡晓月的猜测。当晚，确实从廖可儿家中的固定电话打给了汤若琪家的固定电话。通话时间从11:00开始，一直持续到接近午夜12:00。

汤若琪非常肯定，通话人是廖可儿。如此一来，李灿杰和蔡晓月都必须排除对廖可儿的怀疑。

​就在排除廖可儿怀疑的第二天，新的怀疑对象浮出水面。

​另一名调查沈氏夫妇关系的同事汇报，沈志斌的父亲沈伟在单位有个婚外情对象，叫廖美珍。

​这个女人身高163公分，52公斤，在沈伟单位里从事财务工作。在案发之前，沈伟的妻子袁慧慧发现了丈夫的婚外情，并以带走儿子离婚为要挟，要求沈伟断绝这段不伦之恋。所以，沈伟在无奈之下，在案发前的几周和廖美珍摊牌，提议分手。不过，据袁慧慧和沈伟的供述，双方的这次交涉并不愉快。

​但是，让李灿杰吃惊的是，廖美珍正是之前的怀疑对象廖可儿的母亲。案发当晚，廖美珍告诉女儿自己要加班。但是，整个单位却无一人可以证明这一点，包括当晚值班的保安。随后，李灿杰要求保安调取当晚的监控。廖美珍在下班后确实一直在办公室。但是到了晚上10:00左右，廖美珍离开了办公室，此后再没有回到办公室。这些疑点，李灿杰一一摆在廖美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