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之南,月亮以西读书散文

江南啊,小小啊

2022-05-25  本文已影响0人  曾楚河

我想与许多人许多事告别,我想与一只小狗告别,我想与自己达成和解。

从很多年前说起吧。

我在等一个姑娘,我人在南方,她在北方。

我有许多朋友都在等一个人,他们有的人在南方等北方,有的人在北方等南方。

世事无常,山高水长。

许多时候换了一个心境,那些东西就全部不在,像是记忆,人在西安我们往往想到的是江南,而当我们走在江南小镇,我们想到的或许就是云南大理,不过无论如何记忆总有在某个地方被记起

我叫江南,我在路上。我在等一个姑娘,她在北方,我在南方。

我叫江南,我的许多朋友都在路上。我的许多朋友都在等一个人,他们有的人在北方,有的人在南方。

很久以前我在西安接到我妈电话,她问我,你在哪里,我说我在哪里哪里呢,她就说,你是不是应该回来,好好的上班,好好的生活。

我说,我还不想回去,你别管我。

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怕的,那么一是害怕听到妈哭。二是对蛙一类的东西连远观都不敢。

怕我妈是因为我心疼她,她总是说,我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背着一个包不知道怎么在这个世界上颠沛流离。

怕蛙一类东西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者是仅仅的就因为它是蛙吧,就像你们天生会对某种食物过敏是一样的。

我在R城,我从R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我昏头转向,心里直骂这狗日的车站。

我比较喜欢走各种街道和各种巷子,胡同,看各种人来人往,其实我非生来彷徨,我和你们一样,有过朝八晚五,创过业,只是后来始终觉得我骨子里有另一种不安的躁动,与现实和过往都无关,我需要去陌生的城市,看陌生的人,其实我也会孤独,也会回忆,也会想是不是应该停下来,找个人结个婚就这么停止光阴,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我就会开始看另一个方向,我知道我善没有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装进行囊。我还得继续我应该去的地方。

说实在的,我不大担心我未来的生活,和许多朋友说的一样,假如以我善有的才华,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是没问题的,在不济找个人开个小店,我同样可以不缺一日三餐。

我们每个人,每个人。

心里都有一亩田,一亩田。

都经过一片荒凉,一片荒凉。

我们每个人,每个人。

都仰望一片天空,守一座城池。

都向往一方他处,看一盏一盏霓虹。

我们每个人,每个人。

一天又一天,一夏又一夏,一年又一年。

我们每个人……。

我有天经过R城的某个露天广场,有人在上面搭建了一个连时的舞台,陌生的城市,许多陌生的人,假如是你们,你们会不会上去唱一首,而我,我去了,我唱了汪峰的歌——当我想你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唱得怎么样,但是我知道,我很用心,就像我写的文字一样,在唱到最后的时候,我拿我的手机录了语言,发给了一个朋友,我问过她,她说唱得挺好,其实我不知道,或者是她为了我可以开心吧。

唱完歌我就离开了,从人群中出来,我突然的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小小,小小是一条我在冬天路边捡到的小狗。

有次次带着小小去坐车,被赶了下来,它看着列车员,表示抗议,我从它眼中知道,它在骂该死的老女人,更年期提前,祝你回家被你喝醉酒的老公打到哭,打到脂肪哗啦啦往外流。

天空暗下来,我牵着它慢慢的往前走,跨上火车道,隔着许久才有一个照明灯,山梁上枯黄的草被风吹着,摇曳着,我合紧外衣,它抖抖厚厚的毛,结在毛上的寒冷落了一地,可是更冷了,火车轰鸣着呼啸而过,我们一起避得远远的,看着列车消失在快黑的暮色里,车里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可是都那么孤独,我蹲下来,把它抱进怀里,我说,我们一起流浪,一起去远方。

它把头往我怀里蹭,不停的抓着我的衣服,想要挣脱,过了一会也就安静了。静静的缩在我的怀里,我在想,真是流浪狗,没有过温暖。

南方很少落雪,或者说是几乎没有,记得很多年前下了一场,那么冷的天,我一时兴起,跑到超市里买了一瓶二锅头,然后跑到我们隔壁女生宿舍,拉了一姑娘 ,我说,走,我带你看雪去,她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懵了,然后说,我凭什么和你去啊?我说你和我去,明天我就追你,接着她边穿衣服边被我拉出女生宿舍。

从宿舍楼下开始,我们的脚印就无比清晰,那些雪花覆盖的地面刚好,够烙下我们的脚印,给留下来给看热闹的人多了谈资,我很少见过漫山遍野都是白雪皑皑的山,我折了树枝,在雪花上题字,看着姑娘冻紫的双手还有苍白的脸,我写下,我爱你,那时我二十岁,我们都是二十岁,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借口,只要一个吻就可以,于是我就吻了,雪花纷纷扬扬,她那么漂亮,睁大眼睛,额前的头发上挂着雪花。

后来我想,是不是睁大眼睛很吃惊的姑娘都那么漂亮,可是后来我一直没有再遇到过,或者是因为我只有一个二十岁,又或者我就看过那么一次落满一个世界的白雪。直到如今那些脚印还那么清晰,那些匆匆忙忙的告白还是那么完美,是最好的情书。

我们从火车道上拐出来,走进一座小县城,灯光在冬天的雾气里朦胧的照射着路面,从远处看那么谅又那么静,车水马龙的,都在寒冷里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我牵着小小,走进一家小店,店里开着暖气,我坐下来,它顺着我的脚跟趴下,把头搭在我的鞋子上,我给它叫了一碗牛肉面,一直都这样,它和我吃的一样,只是许多时候它比我吃得多,我把许多时间给了窗外,听听那冷雨。

等出了小店,它一直回头看,我知道它舍不得那暖气,那些冒着热气的火炉,像是夏天的午后,我们一起在郊外奔跑,汗流浃背。

我知道它说,我草,主人,你个大傻X,那里面那么温暖,你出来干么?二货白痴三百五。可是它还是跟着我,我们一步步穿过霓虹,溶进人群,下榻他乡客栈。

我有一段时间想,到某个小山村支教去,我想,如果小小还在,估计它会看着我骂,这装逼的主人,小学都没毕业,还支教,可不是么?

这下雨的冬天里,我在想或者我应该好好的攥着那条绳子,别让它东奔西走的,然后我们一起在这细雨斜织的街道上继续行走,然后在很寒冷的时候把它抱着。那天记得把它交给别人的时候,那长满胡子的老男人就那样攥着绳子把它牵着走了,它一边走一边还拼命的回头,使劲的想往我站的地方靠近,只是那根被我亲手给它套上的绳子,攥在别人的手里,然后它被拖着走了。

小小,挣脱绳子跑吧 ,穿过所有城市,和以前一样我们在冬天的雪地里相遇,然后我带着你回家,我会看着窗外,静静的告诉你:

总有一天,你会为一个人,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听你曾经不喜欢的歌

去走许多崎岖坎坷的路

挤在拥挤的人群中等他到站

奔跑在人群中追一个背影

盯着窗外想到泪流满面

同样的也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

会包容你的所有不是

帮你戴上耳机

给你穿上鞋

在人群中给你挤出一个通道

在窗台上画一个温暖的笑脸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等我读完这些,我们就流浪去,去远方,你一边在后面骂着,这逗比主人,二货傻X,三百五,一边陪着我在寒风里走无数个公里砖。

我们一起向路边的姑娘招手,一边等,你等我到下一个路口给你买最好的狗粮,而我等那北方的姑娘到南方来,北方太冷,南方还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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