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今天，我看到了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大意是：一位失去丈夫的母亲，患有严重的风湿关节炎，腿脚行动极不便。为了供儿子上学，这位母亲瞒着村里的人和儿子，每一天凌晨母亲就行走到十几里外的村庄去讨饭供儿子上学。学校食堂的师傅起初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送到学校的米总是些杂米（早稻、中稻、晚稻都有，什么颜色的米都有。）当母亲第三次送米来学校食堂时，师傅有些不厌烦，母亲苦苦哀求师傅一定要收下她乞讨来的大米。她让食堂的师傅不要告诉儿子事情的真象，而且不要告诉校长，师傅们答应了她的请求。后来，校长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让那个学生申请了减免学费。那个学生很努力，最终考上清华大学。毕业那一天，校方让学生上主席台发言。儿子不明白为什么那多学子考上，而校方只让他发言。校方请母亲上台，放在主席台的是母亲讨来三蛇皮袋不同颜色的大米，那是她留给儿子的精以后，儿子始终不能忘记母亲给予他的动力。
我的母亲，个头不高，身体略微有些发胖。她是一个坚强而富有睿智的人。我出生在一个边远的农村，世代以耕种为生。交通极其闭塞，经济极其落后。村人只有靠采些大山深处的药材、捕捉一些野生动物、喂养几头肥猪、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来维持生活来源。曾经人们传说着牡羊人的生活方式：牡羊——结婚生子——牡羊——结婚生子——牡羊——……。其实村人的生活方式跟这比较接近：建房——结婚生子——建房——结婚生子——建房——……。如果思想开放一点儿那就是到外地去打工：做建筑、修铁路、挖金矿等等重体力活。但往往一年下来，只是保住了自己的一张嘴，那些血汗钱统统被老板吃掉。在那些建筑队，假若你是要赌博向老板预支工资，他是必答应无疑。就算是你输得一干二净，他也大力支持。当你说我要买化肥、你要供儿子读书、你的妈妈生病了、你的妻子住院了。他根本不理睬你的苦恼。我风流快活，管我什么事。他喜欢掌控你，让你永远成为他的奴隶。我也做过民工，我深有体会并深受其害。年三十，母亲还在电话中提起此事。“娃儿，现在农村赚钱不容易，你跟XXX去干活的钱，几年过去了老板人都看不见了。那些没有良心的家伙只是年三十匆匆回家一趟就极迅速的离开，说实话跟躲壮丁差不多。是呀，民工是弱势群体，法律意识淡薄，在他们心中只要能拿到属于自己的血汗钱，哪怕是一点点，他们也高兴呀！那总比老板不给钱要好一丁点儿。他们总是想就算是自己赢了官司，那得到了什么呢？我曾经是个固执的人，深信一切都是美好的、圆满的。当我出了社会我才真正明白生活的现实与残酷。记得几年前，在我市的城区发生了一桩命案，一讨债的民工因不能索要到工资，他身绑炸药包和老板同归于尽。他为民除了一害，可他的子女失去父亲；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父母失去了儿子。这是不明智的。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不过，我深信这个社会还是充满了爱和正义的。
母亲，每天都很早起床料理家务。她要操心一家人的生计；她要操心农业生产；她要预算家中的各种开支；她要应付和安排人情往来。母亲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正如我弟跟我在电话中说的一样：母亲是一个伟大的人，可惜就是文化少了。弟说经常跟同事说母亲是一个思想开放的人，比有的城里人的思想还要开放多了。母亲一手把我们兄弟二人培养成人，没有把我们留在身边，让我们身在异乡。一个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留在身边，可母亲理解我们、支持我们，那是因为母亲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母亲在姊妹中排行老大，很早就被迫辍学，她在家中帮外婆干活，带自己的弟、妹。如今，姨妈、舅父们都很尊重母亲，就象我弟尊重我一样。母亲她虽然不知道我们这一代想些什么，在母亲看来只要我平安健康，能找到一位好的女孩，那才是她最大的心愿。年三十，母亲一再强调让我找一个好姑娘。我应承着，我不想让她担心。晚上，弟打来电话说母亲最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他说母亲有高血压，她舍不得钱治，然而她不让我知道。我很疚愧，我的个人问题搞提一塌胡涂，这是我对不起父母的地方。在农村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我并不是不想找一个心爱的女孩，知道吗？我有时我怕了我自己，为了学一些东西，我在一段时间里，我半夜三、四点钟就起床了。偶尔，我会彻夜不眠。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我的舍友们无法想象，我是什么样的？我真的怕自己为了我自己的事，而让自己没有时间陪女友玩。我不能去关心和照顾她，如果是一个好姑娘，她一定会明白的。但她在哪里呢？我只是一个穷书生（书呆子），一无所有，我不敢奢望什么，我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执著？那是因为母亲给予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的外婆、我的姨妈也给了我温暖和关怀。我的电子启蒙老师王兴兰女士、我的博友们赐给我奋斗的源泉。在这个工厂里，我遇到了一个好女孩，她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我无法忘记，那次我被刀片割破手指时，她送来了问候和关心的话语。我无法忘记每一次做每件事，她都要极仔细地教我怎么去做（也许，有时她可以不教我），我满足这种聆听，是一种幸福和陶醉的享受。她在我心中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但我却不能靠近她，尽管我会深深地爱慕、眷恋她，我想《窗外》最能表达我的心情。
别人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我却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但我不后悔。我感谢母亲给了我一个好习惯。母亲经常教育我不要参与赌博；不要吃烟；不要喝酒；不要做偷鸡摸狗的事。说实话，我不是做得很好，酒呢？我与工友在一起时，我会喝一瓶左右。烟么？很少抽。至于，赌博我根本就不参与。只是，我喜欢上了喝茶。母亲年三十跟我说：“娃儿，生活要开好，饭要吃饱。”其实，农村的生活是简朴的，常常是水煮面条、白米干饭，几乎是没有蔬菜的。过年煮一锅豆豉要吃几个月呢！酸菜是天天必吃的蔬菜，我不知道酸菜是怎么做的。知道吗？别人看见说那些流着带丝水的酸菜就那个。我是吃酸菜跟米珍（玉米粥）长大的，今天我仍然喜欢。我渴望再次吃到母亲煮的饭。从卫生的角度来讲，酸菜是变质的食物。我的村人，日复一日的吃着那些酸菜和米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的村人走出大山，他们到外地去寻宝，很多人没有再回来，一个聪明俊俏的小青年，他到河南去背金矿，在一次塌方事故中葬身矿山深处。或许这就是吃酸菜人的命运吧！
母亲是个爱唠叨的人，以前我在家里，我不怎么爱听，有时，我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那是零零年我从东莞辞职回家，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找到事做。那时，我就象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家中正值做地板，为了节约资金，农村都是在山上采回晶格石，然后碾磨成小颗粒当沙子用。那些日子里，我和父亲一起要碾磨晶格石。通常要到很晚才睡，我不敢叫苦。我在学校经常吃三餐饭，而农村是吃两顿的。我不敢叫肚子饿，因为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回想起来，我真后悔，当初我没有经过父母同意而自己独断专行。否则，我也不会落到现在的狼狈境地。那是一家名企，福利待遇是相当不错的。离开东莞后，我试图寻找好的工作，但我一直都没有成功，这是我失败的地方。今天，当我沉迷于网络时，我多么希望有个人来指引我。在我茫然失措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个人来帮助我。然而我不能遇到。母亲在丧失志气的时候，总是唠叨“XXX，跟你一样大，人家都成家立业了，小孩子都几岁了，你看你……”“XXX，比你小一岁，人家都当妈妈了”“你不是要修理吗？自己去修理呀！开工厂呀！”“你不是要修理么？跟XXX一样去走家串户修理呀！在家里，谁知道你呀？”母亲是疼儿子的，那是在激发儿子的斗志的锐气。年三十，她跟我说：“娃儿，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娃儿要好好干哟！”也许母亲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我永远是母亲的儿子。我能理解母亲，在我们农村母亲生活了几十年，她是吃了不少苦的。在她们那一代人的眼中，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赚钱，只要能拿到现大洋，她们都是高兴的。正如村人一句口头禅“给我五块钱一天我也要做”。在村人的人生世界里，因为贫穷，所以不敢奢望更高的追求。我提倡低格调做人，但我要不断努力提高自己，尽力去改善一些东西。人定胜天，愿明天一路阳光明媚！
说真的，很可惜！我的汉语水平有限，我不能展示我母亲的全部人生。我只是写下这点滴文字记录我母亲的一个缩影。我写这段文字时，曾经流眼泪了。
2007-02-20 02:38于深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