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爱情经过
景
看到她的校内网显示“在线”,我想联系她,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所有的问候和思念成了这一句话:你,还记得我吗?
她很快回复:记得啊,我的相册里还有你的照片呢。
哦,应该是校园歌手大赛那天吧,她是特邀摄影记者,连主席都对她敬三分,她终于用自己的努力在本该属于中文系的通讯社做到了社长的位子。可是,我不记得那天我有独照,所有的照片都是和K合照的。
是啊,K,我们是好兄弟,学校里的两位副主席,我们几乎分享彼此的一切,除了她,这个叫涟漪的女孩。认识她是在大一,我们都住在一个校区,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但是我知道她在演讲比赛得了一等奖;我知道她晚上喜欢在宿舍里画画,是万岁少女的画;我知道她喜欢和中文系的人做朋友,因为她的口才是一流的;我知道她不高兴的时候会去图书馆四楼看散文书;我知道……
我知道她一切的生活,我还知道在大一下半学期,有中文系的才子终于牵起了她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上前把她抢回来的勇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会在她身边守护她,却一直不肯迈出第一步……我知道她的男朋友很花心,我知道她很难过,我知道分手后K一直在她身边陪她,我知道她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通讯社上,我知道她终于做到了社长……
我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没有上前……我知道这次的原因是,我有了女友,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是K介绍的。
除了她,谁都一样……
事情在校园歌手大赛那天有了转机。主席有实验,所以找我照顾她,其实也就是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帮忙而已。然后,她出现在我面前,她对我微笑,她的包放在我手里……而后就很少看到她,大家都要毕业了,彼此都在忙碌着。快要离开校园的那天,和K去喝酒,路上看到她,一个人,我们上前打招呼,她笑着拒绝我们的邀请。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但她的笑,她的脸,却像是存盘了一样,在我的大脑里,在我的回忆里。于是,毕业之后,很奇怪地,我居然没有回到家乡而是去了那个海滨城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追随着她的脚步,而她还不知道,值不值?只要她过得好,我无所谓。枕边人终究不是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在心底,永远,不会改变。
樱桃
来到这个内陆学校,我和涟漪一样的郁闷,我们都在想,早知道会被调剂到这个学校,我们就应该在高中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我们都是老实孩子,早恋这个词和我们没有关系。
然而涟漪很快“春心萌动”了,于是,她开始参加各种活动,每天跑到主校区都不嫌累,于是,我认识了那个男孩,景。
每次的活动他都在现场维持秩序,涟漪的眼神中有一种依恋。我们没有对这次暗恋付出任何行动,惟一一次,涟漪在他经过的时候,抓了一下他风衣上的腰带,但是,他没有发现,涟漪很失望,却又有点小兴奋,因为如果他真的察觉,我们应该怎么去应付呢?说不小心还是问他的电话号码?
景很快被我遗忘,涟漪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蝴蝶和苍蝇。她终于有了男朋友,中文系的才子,我以为他会是涟漪的将来时,直到那天我听涟漪问起景,我知道她不是无意的,她还没有忘记。我提醒她,他的存在。于是,她沉默,我情愿涟漪可以和他就这样一起很好的走下去。
然而,我很快发现他的错,在涟漪去北京的时候。我无言,涟漪质问他,他只是说,大家都是朋友。和中文系的人辩解起来费心费力。“好啊,朋友,这个解释真好,我是不是应该宽容一些,当我的男朋友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爬泰山,一起在外面open room,我是不是应该看成是你在欣赏她的脱衣舞或者是内衣秀??过分!分手!”太佩服涟漪了,偶像啊。
只是,以后很少见她笑,她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她把所有的时间用在了通讯社上。我注意到K的存在,她只说是普通朋友,我无言。偶然的机会,选修课上,认识一位女孩,巧的是,她是景女友的好朋友。而从她嘴里,我得知,景的女友为他多次流产……
还好,还好,涟漪没有认识他。我庆幸。
那天,涟漪去找我,很兴奋的样子,我好久没有看到她笑了,我以为她答应了K,然而,“我今天看到景了,主席介绍认识他的。”我该怎么告诉她?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可是,他有女朋友了。”谢天谢地,“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抽烟,然后我就说,应该为女朋友戒烟,其实,我好希望他说,我没有女朋友的,但是他说,我现在已经抽的很少了。女朋友不应该管得太多。”
涟漪的眼睛慢慢被雾气笼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是什么表情,我只能笑,假装笑涟漪的纯情,其实,我真的,很可怜她……但是我不能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那是骗人的话。后来,大家都开始为了实习,为了论文而忙碌,没有再听说景的消息,涟漪也开始像以前那样生活了。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来。我想起新东方的老师来做演讲的时候说过,大学里的爱情不可靠,90%的情侣在毕业时会分手,即使结婚的,也有一半的人会离婚。我告诉涟漪,我们都要回到自己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也许景就是她的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我们都会遇上很多人,有些人注定会是我们旅途中的过客,注定有短暂交集后会离开,我们要学会放弃和忘记,这样生活会很轻松。涟漪没有开口,甚至我怀疑她有没有听到,我知道我的口才不好,说服不了她,但相信这个道理她会明白的。是谁说的毕业那天就要失恋?我只想说,留住这些青春的回忆,老了之后,把回忆风干了下酒。希望那时候,还会记得这些青春飞扬的日子……
K
我知道景喜欢涟漪,我一直知道,尽管他不说。我没有想到我也会喜欢她。
那天是新生入学典礼,她是记者。看到她在团委办公室做准备工作,看到她熟练地套上数码相机,看到她笑着对我说:“我先去现场了。”那一刻,这张笑脸就没有消失过。我知道她有男朋友,很优秀的男生。
但是,我还是给景介绍了女朋友——暗恋他多年的学妹。我承认我有私心。涟漪分手后,我开始不掩饰对她的喜欢。主席也知道,他总是在各种活动结束后,让我带涟漪去吃晚饭。但是,每次,她都有充分的理由,我无奈。
主席苦笑,“继续努力啊。”“她太强了。”“你也是我们的副主席啊。”
主席安慰我,可是她一个非中文的学生在一个中文系的社团做到社长,这不是一般人可以的。我没有想过涟漪心里的人会是景,真的没想到。如果知道这样,宁可不认识她。
男人之间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女人,尤其是彼此都对她有意。那天去办公楼的电梯里遇到拿稿子的涟漪,“我来帮你。”十楼的电梯开了,电梯外面的人是景。涟漪冲他点头,有力的抢过我手里的稿子,“我自己来。”看着她的背影,我心痛。
那天,我和景站在十楼的天台,看着外面的风景,两个人都不说话。我知道景不可能和他女友分手,因为她为他打过胎。于是,我还是选择继续陪在涟漪身边。我相信,终于有一天,涟漪会发现我的好,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为了这一天,我愿意等。
然而,校园歌手大赛那天,我看到涟漪的笑,那么灿烂,因为景。
我知道我应该放弃了,她的心里已经不可能会有我的存在了……我告诉涟漪我有了女朋友,她笑着祝福我。
“她没有你漂亮。”“漂亮能当饭吃啊。”
“她也没有你能干。”“我不是标准。”
“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拜托,我也不小了啊,我知道。”
还是会在学校里见到涟漪,一个人,孤单但坚强的身影。贴吧里曾经有人说她是一个坚强到让人心碎的女孩。我知道她表面的坚强下内心的苦,她把自己的全部给了通讯社,她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空闲的时间,我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后来,看到他们的主编写过一篇文字,写的是她。说她在别人玩的时候在采访,在别人花前月下的时候赶稿子,她用充实麻醉自己,别人都只看到她得到的鲜花和荣耀,谁又知道她的痛?我不知道该对涟漪说什么,毕业的时候,她走的很早,她说她不习惯分别,所以她是一个人走的,信息上只是说,以后再联系。
后来听说,她回去早是要结婚了,她妈妈介绍的男孩子。然后知道那是谣传,她在一家报社有了不错的工作,是嫁给工作了。其实,我真的希望,会有人陪着她,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