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
文/唐宋
它白皙,离我一米二三左右,能够看到蓝色的血管隐约地在白皙中穿行。这一节白皙的大腿上面被黑亮的漆皮长裙裾的马甲所笼住,下面是被刚过膝的长筒靴子所包裹。在两段黑之间所展露的白就尤其显得明显。
天气已经是十月,在这山海关以北的地方,温度下降得厉害,高铁站外面的田野里,所有的植物都已经枯黄,正等着收割,或者是落地。所有候车女人当中的唯一的白腿,毫不遮掩。现在这之前就看过她,当我从火车站的自动取票机上取过了票后,我现在秋日中午的阳光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度过一个多小时的等车时间。在我的不远处就是穿着皮靴裸着白腿的她,她吸着烟,在火车站巨大建筑物的墙角处显得那么得孤单和廋削。我想走向她问她有烟么,可是我又觉得有些唐突,佳人唐突最是煞风景。我想如果在浪漫的巴黎,我会走向她,因为我可以尽显我的浪漫,我可以谈谈文学,我的诗歌,我对诗歌的理解,我的心理小说,小说的手法,我也可以谈谈真文艺是内心的喜爱,假文艺是一种定位的点缀,我可以谈谈波伏娃和萨特,可以谈谈亨利.米勒和他的情迷六月花。可惜所有的东西被一种无形的墙禁锢了,是的我不会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要认知,我对于所有特立独行的东西都是从内心处的喜爱。
她进入了候车室,我享受过一片阳光的照耀后,想要放个水,于是我进候车室。我进去后根本没有刻意寻找她因为我早就忘了她,我在愤怒于安检的恶劣的态度,像我是个犯人,我承认我有犯罪的能力,但是这并不能作为我要穿越谁的身体,来次违心的亲密接触。我带着这种羞辱感走过,我像阿Q一样心想着,我若为王的时候……我向厕所的方向走去,在众多的人群中,她的白皙的大腿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她仿佛就是在等待着我,她的周围的人很少,留出几个空座,以至于我走到她身边时,就这样隔着一个座位坐下。她把双腿翘起来,空气有些冷,这样可以温暖一点,还可以防止走光。于是在这种牵引下,她的皮肤更加白了。
她梳着蘑菇头,染成栗色的头发透着光泽,白皙的手握着手机在认真看着视频。不让我看脸么,是我太专注于那一抹白,还有所显示出来的不羁、与众不同。她在刷她的朋友圈,看着朋友圈,尤其是男性朋友的视频。孤独的时候,会想着熟悉的人,她是以此用来找到那一截失去的温暖么?或是填补陌生而带来的禁锢,他不能欢歌笑语,不能蹦蹦跳跳。
我看着咫尺的白皙,想起秋天时候的大白菜,白菜也非常地白,水嫩嫩的白,还有大青萝卜的根部的白,白得饱满而且有些纤细的须根,就像白腿的根部。包饺子时,把面捏成长筒状,它们是白的,正如那截白腿富有弹性。
我们一同起身检票,原来在一辆车上,我排在她的身后,离得很近,我能闻道她身上的香水味,一点也不浓,只有淡淡的幽香,在宏大的肉体面前,这微小的气味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徒感一种失落,是的,无法拥有,就仿佛我无法拥有美丽一样。她的后背很廋削,仿佛特意被怜爱的,可是那一截白挺立在那里,就知道这怜爱中还有许多的性感。物以稀为贵,人以异为奇,如果在冬天的雪地里见到一截白腿,就会变得异常吸引人,仿佛我在许多年前的青春期,看见初春的第一件套在长腿上的裙子一样。感谢我还有对这截白皙的惦念和赞美,要不我拿什么来怀念昨天,拿什么将孤独度过,拿什么来欣赏她冷冽下的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