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上自习的时候，孩子们一脸的疲倦。
上一节课是体育课，奔绕着操场跑了几圈，平时娇生惯养的孩子们哪里受的了。
这是在新疆的一个教室里，周围的一切都很美，美到让人常常想起家乡的味道。
高小优是主动要求去新疆的，他记得齐欢说她喜欢新疆的绮丽风光。
新疆确实很美，只是一个人的新疆，多多少少会感觉少了点什么。
高小优看着孩子们慵懒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这时候，班上最漂亮的一个女生站起来提议道:“老师，不如我们唱首歌吧！”
高小优看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留着马尾辫的漂亮女生，她笑着的时候和她一样，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难怪那么多老师都喜欢她，当然包括他自己，他也拒绝不了这么一个天使的魅力。所以，天使的请求，他答应了，只是答应的有点慢，以至于那个天使几乎要偃旗息鼓。
她漂亮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她又说了一句:“老师，可以吗？”
高小优点了点头。可是唱什么歌好呢？太难的又难度太大，太简单的大家又不喜欢。
他们早已过了那个可以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唱一整天依旧乐不彼此的年龄，他们在慢慢的成长，他们对自己的要求也渐渐的多了。作为教师，对于什么样的水平选择什么样的素材用什么方法去教这是必修课。
所以，他为难了。
那个天使般的女生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贴心的说:“老师，前段时间我听了老狼的《同桌的你》，我觉得挺好的，您看可以选这首歌吗？”
高小优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笑的有点恍惚。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一个懂事而体贴的女生，何尝不是老师的小棉袄呢？
01.
拿起粉笔“唰唰唰”的将那首记得滚瓜烂熟的歌词写在了黑板上，孩子们跟着音乐一起唱着，悠扬的歌声飘荡进心田，飘荡在整个校园，飘荡了很远很远。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高小优走出了教室，隔着一扇墙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将那抹青春唱的无邪，唱的动人。
高小优脑海里自然的浮现一个身影，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她了，原来他还记得，一切都恍若昨日。
她在哪里？她还好吗？那个当年的同桌。
02.
高小优能够和齐欢认识是必然的。
同一个村子，就一个学校，没得选择。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同一所学校。年龄相仿，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又在同一个班。
一个班三十几个人，老师以身高为标准为学生安排座位。他俩个头差不多，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又坐在了一起。
刚开始两人将“三八线”视若神明，两人都保持着内心的距离和矜持。也许是出于安全感，也许是出于礼貌，他们就像桌子中间的那条“三八线”，分的格外的清楚。
作为男孩子，高小优自然也脱不开孩子是天性，他调皮捣蛋，经常被老师罚站，站在黑板角落里还不安分，对着同学们挤眉弄眼的。后来老师看他死性难改，干脆叫他站在外面听课。这下更张狂了，对着那透明的玻璃窗又是挥手，又是吐舌头扮鬼脸的。后来老师想了一个法子，干脆让他站到后面，既可以听课，又不影响同学们听课。
这下高小优安分了。
在孩子的世界里，关注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种喜欢吧？不然高小优当年那么起劲的调皮为了什么呢？
虽然高小优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面对他的同桌 ，他好像天生就属于弱势的一方。
那条“三八线”就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两个做在一起的人越离越远。
所以，常常老师虽然喜欢拿高小优做反面教材，可是老师从来都没说过他影响了齐欢的学习。
是的，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间凑到了一起，却也注定不会发生碰撞。
03.
高小优跟她同桌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小学一直升到初中，一直同桌。大家的身高都发生了些许变化，同样的学习成绩也慢慢的变得重要了起来。
高小优还是过着自己快活的小日子，上课打瞌睡，下课活蹦乱跳，至于学习成绩，那只能说看得过去。
老师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高小优，你要是把玩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前十名肯定有你的一个位置。”
不知道是老师的方法不对，还是小孩子的叛逆心理，他没有拿过前十名，他当然也没有把玩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时间过得很快，在最后一个学期，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里笼罩着某种异样的氛围。
某一天，不知道是老师心血来潮还是哪里看出了不对。换了以前的按身高安排座位，变成了以成绩自由挑选座位。
高小优这下没辙了，尽管身高已经不知不觉比齐欢高了一点，可是学习成绩两者就相差太远了。齐欢是前十名的常客，而他几乎徘徊在二十名到二十五名之间。对于一个三十个多个学生的7班级，这个成绩确实不算乐观。
最终，同桌了一个学期的她选择了一个较前的位置，好像要彻底和他们这些学习差的同学分开似的。
高小优死死的盯着她旁边的位置，脑海里各种想法，可是他只能选择那些学习成绩好的选剩下的位置。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学习成绩排前的男生坐在了齐欢的旁边。他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的后背，那个人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一脸灿烂的笑容跟后面的同学说着什么。高小优似乎看出了他的得意，但是座位是按成绩进行挑选的……
04.
高小优的同桌由原来的文静的齐欢，变成了一个话痨的同样学习差的男生。
两个人臭味相投，玩的更欢了。
直到某一天，齐欢过来收作业本，高小优尴尬的摸摸头。
比他稍矮一点的齐欢带点仰望的看着他，对上她的眼睛，就这一眼，高小优发现自己沦陷了。
他低下了头，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相信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说:“等我会儿，我马上补上。”
他利用上课的时间将作业好不容易写完了，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她正看着自己，表情有些焦急，有些忐忑，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学生担心的无非是老师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没有？考试考的怎么样？考试还没那么快，自然她在担心的肯定是老师交给她的任务了。
果然，下课后她就马上过来问他做完了作业没有。
高小优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随口答了一句:“没有，要不你借我抄？”
没曾想齐欢一脸犹豫的神色，显然内心在纠结什么。
高小优觉得好笑就笑了出来，这时候同桌也过来凑热闹了，一脸八卦的样让高小优追着一阵打。
上课了，课桌上摆着一个写着齐欢的作业本。高小优愣住了。
怀着某种内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翻开了她的作业本。
娟秀的文字很符合“字如其人”的标准，作业写的很工整，但是有点小聪明的他还是发现前面的过程和自己的一样，但是答案却自己的不同，高小优对自己的答案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很大程度上说，高小优是有天赋的，也很大程度上说，老师的评价是中肯的，只要他愿意认真学习真的难不倒他。
少年心性，出于好心，他帮她改了答案。
他将两个作业本一并交给齐欢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的羞涩，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
05.
作业本发下来了，在同桌的追赶中，她找到了他。
“是你帮我改正的么？”那眼神分明有点不信。
高小优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了，他有点伤心，但这并不怪谁，谁叫他给同学的印象就注定是不会读书的那种呢？
他说:“我看到别人的答案都是这样的。”
不曾想，齐欢说了一句:“你骗人！”
然后，她甩着马尾辫跑着走开了。事后，高小优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他骗人了。
课堂上，那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老师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和同桌说悄悄话的高小优，紧接着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齐欢。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说出了一句让高小优措手不及的话。
“高小优，你的作业是抄齐欢的吧？这次的作业就你们两个人做对了，哪有这么巧……”
高小优仰着头迎上了老师的目光，老师越说越多，高小优看了一眼齐欢，从背后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脸红了，都红到脖子根了。
高小优，承认了，是自己抄袭了齐欢的作业。
抄袭这种事情在那个时候是很普遍的事情，一般同样的错误不容易引起注意，但是当某个问题强大到只有少数部分同学答得出来，老师就会足够重视了。
所以，高小优被罚写一千字的检讨。
他没有说什么，迎上了周围的目光，最后看到了她的目光，不解？内疚？还是羞愧？他不懂，她不是应该骄傲的吗？被夸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下课后，她在一群男孩子的游戏中找到了高小优，就那样的直直的站在高小优的面前。
多年后，高小优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午后。
齐欢背对着绯红的夕阳，站在当时玩游戏玩的正疯的他面前。就这样大大的眼睛，嘴角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的女孩，站在他面前，疑惑地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高小优僵硬的笑还挂在脸上，同学们都走远了。高小优举步要去追同学，她却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高小优笑了，这真的很可笑，也有点可爱。“你去跟老师解释呀？那个固执的老头会信你才怪！”
原本是一句无心之言，可她竟然真的去找老师了，但她却是哭着回来了。
课堂上，老师说了一个笑话，是笑话高小优的。他说齐欢告诉他，她的的作业是高小优帮她改的，他说他不信。于是，他问了高小优，这是真的吗？
高小优看着梨花带雨的齐欢，他认真的说:“这是我逼她这么说的，我觉得老师偏心……”
最后，齐欢哭的更大声了。而高小优被罚站在操场上念检讨书。
他照做了。
06.
从那之后，高小优的学习也直线上升。上升的很快，快到让所有的老师都大吃一惊，快到超过了齐欢。
那位当初叫他念检讨书的老师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他却忘了是自己让齐欢在那么多人面前落泪，他却忘了他都承认了，并且写了检讨书，还要他念。
这些老师可以忘记，他也可以忘记。但是在操场上念检讨书的时候，她的眼神叫他无法忘记。他想，这辈子他都会记得那个眼神，那个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出神的注视着他，眼神笼罩着一层薄雾。
他太害怕她哭了，她一哭他就感觉心里难受，难受到窒息感逼来。所以他要坐在她旁边，亲口告诉她，希望她以后不要哭。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成绩给了他很多的自由，但他也没有忘记这是成绩的功劳，这就是现实。
所以他一直追赶着第一名，然后一直慢慢的靠近她。
由刚开始的坐在她背后，到后面顺理成章的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是他的同桌，他也是她的同桌。
大家心照不宣，老师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他学习好呢？
07.
很快就毕业了。
毕业了，他们并没有分开，而是在报考前填了相同的志愿。
索性他们两的成绩都很不错，所以他们的同桌生涯机缘巧合下竟然没有因此分开。
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开学，然后在录取通知书上找到了班级，刚巧那时候她就站在他所在班级的队伍中。
他没有插队，而是将一脸懵逼的她拉到后面去排队了。
为此，她没少给他白眼，直到他花了一星期的伙食请她吃了一顿好吃的才算有所缓解。
可是她越来越喜欢白眼他了，所以他越来越穷了。
因为第一学期，座位是按照报道的先后顺序排的，阴差阳错，他们又坐到了一起。
为此，齐欢就没少白眼高小优。谁叫这让她因此错过了一个和大帅哥同桌的机会呢？
08.
时间过得很快，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过去大半。
高小优没有忘记那次教训，他还是努力的学习，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很猛。
而齐欢似乎上了高中很多东西就不那么得心应手了。为此没少被同桌的他嘲笑头发长见识短。
再后来，高小优被别班的学霸表白。
那时候，齐欢刚好从小卖部买零食出来，高小优背着阳光，穿着白衬衣，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在阳光中格外迷人。
正在她看的出神时，画风一变。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齐欢认识她，她是学校的学霸，好几次看到她和他上台领奖。
齐欢看着他们，默默的低下了头，准备从他们看不见的旁边树的阴影下逃走。
然而她还没走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还是落荒而逃。
当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后背湿了一大片。她暗自嘲笑自己，真是个傻瓜，他们才是郎才女貌，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和他同村和他同桌多年而已，还有什么呢？
看着那一包包的零食，化悲愤为食欲，她一边往嘴里胡吃海塞，一边流着眼泪。
第二天，她病了。
有人托室友给她送了感冒药各种药，还有一些好吃的，都合她的口味。她突然想回去上课了，她想看看那个好看的侧脸，看他认真的模样，还有偶尔表现出小时候嘚瑟的样子。可是她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女生，她真漂亮，波浪卷的短发，睫毛长长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她又有点害怕看到他，害怕看到他们，万一他们刚好走在一起呢？
在纠结中，她一连躺了三天，每天还是有人拖室友给她送吃的，连带着室友都跟着沾光，所以室友们很乐意帮忙。
齐欢猜测是他，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零食，什么饮料之类的。
很快她病好了，回到课堂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眼神，顿时间齐欢又开心了起来。
可是，没等她欢呼雀跃，她出现了，直直的走到他面前，然后留给他一盒巧克力和一封情书。
巧克力是他们两人分了吃的，还是齐欢吃的多。至于情书，高小优竟然叫她念给他听，还美名其曰吃了别人的东西就得帮别人办事。
所以，她给他念了情书，却是帮别人表白的。
听完后，他点了点头，说:“这里‘我爱你’要深情一点，这里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不是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她没忘给他一个白眼，不得不说学霸的情书写的很动人，连她都要感动了。又是聂鲁达的诗，又是《大话西游》的经典台词的……
齐欢看着高小优一脸嘚瑟的神情，嘻嘻一笑，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喜欢她吧？她人那么漂亮……”
高小优很不客气的赏了她一记敲打，虽然很轻，可还是有点疼的。齐欢埋怨的看着他，他脸皮早就厚的跟城墙似的，就直盯着她看。没把高小优给吓到，反倒是高小优把她给看的浑身不自在。
09.
元旦那天，学习好的同学都被安排上去表演了。
齐欢与表演无缘，这跟学习成绩有关，但更重要是她也不知道该表演什么。所以她安心的做个吃瓜群众。
至于高小优，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错过？他一连报了两个项目。
齐欢追问他，却被某人故作神秘给气的半死。齐欢一路追着他跑，他就绕着学校旁边的树林跑。
一直追追赶赶，就是没套出他的节目。末了，他请她喝饮料。
高小优问她:“想吃点啥？”
齐欢说了一大堆:“我要旺仔，我要巧克力，我要棒棒糖……”
高小优笑了，来了一句:“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听说吃什么补什么，确实应该多喝点……”
他的眼神似有所指，齐欢顺着他的眼神的方向，然后，校园里传来一阵尖叫声:“流氓……”
齐欢追着他打，时不时的触碰到他的衣服，不痒不痛的，高小优一脸的享受。最后齐欢不乐意了，狠狠的就是一脚。
可是这一脚没有踢到高小优，反而是她的脚瞬间就麻木了。踢到大石头了……
高小优这一次竟然出奇的没有笑，他认真的帮她脱鞋，齐欢的脸红的都要滴水了，但高小优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脚上，脚趾甲裂了，里面有一点点的淤青。
齐欢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觉得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那么疼的。
他回来了，带了吃的，还有一些消毒的药水，指甲剪，创口贴之类的。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然后在齐欢闭上眼睛准备忍受疼痛的到来的时候，疼痛并没有那么明显。先是一阵酒精挥发的清凉感，紧接着就是温暖的余温从他的手间传递过来。他的动作很轻，他耐心的将那些裂了是指甲剪了，然后包好，顺便把其他的脚指甲一并剪了。
齐欢慢慢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好看的侧脸，认真的表情，真帅！比班上的大帅哥帅多了。
回去的时候是高小优扶着她的，本来高小优说要背她回去，可是她看着蹲着的他死活不肯。最后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一路被高小优扶着，一路的目光几乎要将齐欢瘦小的身子给吞没，幸好高小优脸皮厚，站在前面，面无表情的走着。
回到教室的时候，齐欢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同样的他的白衬衫后背也湿了一大块。
齐欢感觉眼眶湿湿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他问:“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疼？忍忍就好了，要不我给你讲笑话吧……”
齐欢还是哭了。
高小优慌了，讲了一个又一个笑话没有效果，又是扮鬼脸，又是张牙舞爪的，这让她想起了刚开始和他同桌的日子。那日子，真叫人怀念……
终于，她破涕为笑。而高小优也跟着傻乐呵。
10.
元旦那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台下观众个个都张望着，看着被帷幕遮住的出口。齐欢也在人群中，朝着那个出口张望着，高小优有节目的，还报了两个。
一个又一个上台表演，迟迟不见高小优的身影。齐欢就在脑海脑补着，他会穿什么衣服，表演什么样的角色……
等到后面，终于听到主持人报到了自己的班级。全班的人紧盯着那个出口，齐欢能够感觉到好几处的目光灼热。
终于，他出现了，一身白衣西装将身材轮廓衬托的越发的成熟有气质，再加上一个绅士帽，一上台就是对着台下行了一个绅士礼。紧接着场下沸腾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出来一群美女，鲜花衬托绿叶，绿叶显得更紫。
他磁性的嗓音将场下的目光和崇拜一并收下，他深情的吟诵着聂鲁达的那首《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齐欢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的眼神深情，凝望着她，声音婉转，哀伤，静谧……
久久的沉默，久久的安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场下的人似乎还沉浸在诗是意境中久久不能释怀，接着雷霆般的掌声响起了。齐欢只感觉自己的手也火辣辣的，那是鼓掌拍的。
正在这时，人群中，她清晰的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高小优，我爱你……”
齐欢回过头，脸上好一阵尴尬，也许刚才他不是念给她听的，而是念给那个人听的。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场地。
后来，不出意料的他获奖了。他成了学校唯一一个荣获两个奖项的学生。
事后，齐欢还是忍不住问闺蜜最后的成绩。
一个“诗歌一等奖”，一个“音乐二等奖”。
“音乐？什么音乐？他还唱歌了吗？”
在闺蜜一脸鄙夷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也许和她有点关系，隐隐有些期待，可是闺蜜是那种你越想知道她越是喜欢钓你胃口的人，所以在齐欢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闺蜜忍不住开口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同桌的你》。”
“什么？”
“他唱的那首歌是《同桌的你》。”
齐欢心里想着，也许她该留下来的，也许她该好好的听听他唱的《同桌的你》。
11.
黑板上熟悉的字，上面赫然写着某人的杰作《同桌的你》。
在铃声响起后，某人一脸嘚瑟的走进教室，脸上挂着一丝狡黠和一丝得意，齐欢转过头不去看他。
果然，这节课由他教大家唱歌。
整节课齐欢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跟着一起和着歌，要么就是低头看着桌子，要么就是假装在抄歌词。
他的目光太灼热，太有侵略性了。
下课了，齐欢疲倦的趴在桌子上。
“怎么样同桌的你？”
“我，我挺好的……”
“我是问你我唱的怎么样？不是问你……”
谁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有意还是特意，齐欢有点莫名的不想理他。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齐欢却昏昏沉沉睡着了。
她发烧了。吓坏了坐在旁边的他。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上班，她在医院里打着点滴，身边闺蜜陪着她说学校里的事情。
后来，等她回去的时候，高小优转校了，据说是他老爸和老妈离异了，所以他跟他老爸去了别的城市。
就这样，他和她还没毕业就各奔东西了。
他快乐吗？他还好吗？
齐欢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里越来越孤单了，除了学习，还能做什么呢？
12.
大学，闺蜜问她考哪？她说，也许是新疆。因为她记得他说过新疆的水果很甜，很适合她。而且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她，她记得当时的回答是新疆的风景很绮丽。
其实她没说的是，不管去哪，如果有你这个同桌在，那哪儿都好。只要在他身边，哪儿都是乐园。
而他呢？是否也有话说呢？
13.
“高老师，你手机响了？”一个调皮的男生，满脸通红的找到了高小优。
高小优接过电话，老铁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他在上课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大爷的，这么迟才说。”
校园里飘荡着歌声，熟悉，清扬，青涩，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心间。
齐欢背对着绯红的夕阳，站在校园门口的上坡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不认识我了？不欢迎我吗？那我走了……”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傻了。
“你变了。”
“哪变了？”
“变漂亮了！”
“你也变了。变得会油嘴滑舌了……”
某人一脸羞涩道:“我只是对你一个人而已……”
“你说什么？这么小声，高小优，这可不像你……”
“我说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我说我爱你，我说我等你很久了……”高小优深情款款的说，单膝跪地，充满磁性的声音敲击着某人的内心“齐欢，嫁给我吧！”
齐欢微笑着看着某人虔诚的目光，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枚戒指，上面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体温。
她点头了，她点头了。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两人都沉默了。
至爱无言。
校园里依旧回荡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那首《同桌的你》悠扬的飘远，飘近，飘进了风中，飘进了心里。
“你还教这首歌？”
“你要听吗？”
“嗯呢，那个男孩子是你们班的？”
“是呀，班上最漂亮的女生的同桌。”
“他和小时候的你真像……”
“这你都记得……”
“我暗恋你不行吗？”
“我也暗恋你好久！”
“说好的唱歌呢？”
“大家快来，高老师要唱歌了……”孩子们呼啦呼啦的围成一个圈，将两人围在中间。
高小优咳嗽了几声，练了练嗓子就开唱了。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学生们稚嫩的声音跟着一起哼唱着，齐欢眼含热泪，高小优走过了，牵着她的手，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们身上，显得异常绮丽。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和我在一起
……
朴童
2017年05月于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