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尽头是海的出口

梦的尽头是海的出口

你走的时候没有带走美猴王的画像，说要把他留在花果山门上

行囊里只有空空的酒杯和游戏机，门外金沙般的阳光洒了一地

坦诚的说我所听过所有的关于它的形容都是负面的。它在黄沙尘土中生，在野蛮和落后中度过。背靠着雪域青藏，前挨着戈壁内蒙。贫瘠、荒凉、冷漠、衰败。兰州的名字和这座城市本身一样随性洒脱。兴隆山成吉思汗的衣冠或五泉广场霍去病奋激的马蹄，英雄的印记镶刻在这座城市的记忆内外。黄河上飘摇的羊皮筏子和河岸高架的水车，船手的号子唱着古老的民谣。清真大寺的彩色失顶，阿訇在礼拜，随处可见回族女人的黑色头巾，毫无违和感，宗教在这里厄守着它的阵地。

我走之前，他就像是低苦艾的《兰州.兰州》中唱到的一样，黄河，酒杯还有面。全城散布的小小酒吧透露着这座城市的豪爽，洋溢全城的牛肉面香有无数激情的暗流涌动。

金城有一种露骨的美感，来自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野性浪漫，我不懂江南烟雨月朦胧，却懂黄土洗涤十里长街，只需仅属西北的粲然一笑。我浅尝过西湖素舟踏水斜于碧山的柔情，但却更熟知羊皮筏疾驰万里每公分卷带着漩涡，河风吹起女孩的发梢恰到好处。金城没有黄金，但有掩埋黄土下的金甲，当你费解金城何金之有时，太阳野蛮得从阴云缝间捅下，你呆呆站着不再多问。这样爱着兰州，粗犷却不野蛮，浪漫绝不矫情，低调永不卑微，在中国的腹地有这样一座城夜夜闪着火光 .兰州唱起民谣，告诉你他有点故事…

我

梦的尽头是海的出口

走之后，在的另一个城市远视它。记得巷尾爷爷卖的热汤面，味道弥漫过长长的老街，流浪猫睡熟在摇晃秋千，夕阳照了一遍他咪着眼。街头小巷子里的国槐冒出的白色花，把忧伤慢慢落下来。比之于一叶江南里的迎风弱柳，兰州大街上的国槐要魁梧得多。早晨起来，被西风卷落的槐树叶子，会铺得满地都是，脚踏上去，只能感受到一点点极微细的柔软，那种触觉告诉你这便是兰州，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所谓游子行千里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槐树叶子飘落的地方，更易寻得见、感受得深。

  "再不见俯仰的少年

格子衬衫一角扬起

从寂寞了的白塔

后山今夜悄悄落雨"

气温又低下去了，昏黄或者干燥的场景从残阳里面慢慢晕染开，飞鸟把苍穹扰乱，深秋在这里显得更加直接与坦荡，天幕像一堵厚厚的墙。余秋雨在《皋兰山月》里说，“兰山月色一下把周围一切都刷成了半透明的银质，一味坦荡的暗银色，了无边际，走在这样的山路上，浑身起一种羽化的空了，脚下不慢，但很轻，怕踩坏了这一片素净。”秋凉里的山月，必定是泛着清光与寒意，一泻千里，那种没有遮遮掩掩的坦荡与清朗，是只有在兰州这样历经了黄河大刀阔斧临幸的山城才得以见到的，其他地方即便有，也不会有皋兰山月的深沉，幽远，萧索。

梦的尽头是海的出口

雁来雁去空塞北，花开花落自江南；江南有桂枝，塞北无萱草；在江南妩媚袅娜的舞姿中，塞北似乎相形见绌。就如同高尔泰曾这样描述兰州：“这是个美学上荒凉得可以足不出户的城市。但我闭上眼想到兰州的一个夏天清晨，街上只有早班车发出的吱吱扭扭的声音。所有清真寺的阿訇都在唤醒塔上做晨礼，唱经的声音通过唤醒塔上的扩音器，像一个忽远忽近的长音，在城市上空飘荡。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因这唱经的声音变得肃然，天边的朝阳正缓缓的经过兰州，我背着画板去见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河风吹过耳边，一切都美的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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