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竞技体育|第五集 生活的一地“鸡毛”
得到国家队主教练邀请的李修诚,满心欢喜,他想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家人。
当他以火箭般的速度飞奔回家,欲将此件好消息告知父母时,迎接他的却是家里一摊琐碎与“鸡毛”。
母亲正在编织着一条又一条的丝带,这种活技术含量不高,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完成一条丝带能得到四分钱。
而母亲告诉李修诚,一天估摸着能完成将近两千条丝带成品,每天大约能够挣到七十至八十块钱。
说着这话的时候,母亲几乎是又悲又喜的诉说着。因为李修诚背离了父母的期望,在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分数线公布之后,几乎是全家人都知道了他考上之后便不辞而别,以一种说走就走的方式跑到了女朋友所在的城市,为了爱情,不要前途,不要人生希望,甚至“不要”父母。
“前段时间,村里你张叔的老母亲过世了,我们两家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去随了五百块钱的份子。上个礼拜,你赵叔家的女儿考上大学,他们家摆宴席,我们家随了两百块钱。就在前天,你钱姨家的儿子跟你一样考上了公务员,她们家给儿子摆了金榜题名宴,我们家又去随了两百块钱。昨天,电力公司来家里催缴电费,给家门上贴了一张催缴电费单据,便又去电力公司缴了一百块钱的电费。家里的吃穿用度开支太大了,哪一样都要钱,每天一睁开眼睛,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愁,再加上你现在还没有工作,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低着头,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长长的叹了口气,话毕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托人问过了,公务员面试时间在下个月初,好在你回来的及时,完全能赶得上!”
在一旁抽着闷烟的父亲使劲嘬了一口,随之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爸,我......”
李修诚刚开口想将喜讯告之他们,就被父亲给打断了。
“你说说你,为了女朋友连工作都不要了,有多少人日日夜夜秉烛夜读,就为了那一个饭碗,和那一口“皇粮”,你说走就走了?你如果是有更好、更高的去处倒也就罢了,可偏偏你不是去另谋高就,而是为了儿女私情,抛下自己的大好前程。再说了,你的那个女朋友最后又跟你怎么样了呢?当初你带回家跟我们见面,也仅仅见过那一面,我跟你妈就对你说了,这个女孩子跟咱们家就完全对不上路,她生来就不是咱们家的人,她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好了,亲身跑到人家门口,吃了满嘴灰,碰了一头南墙,明白爸妈对你说的话没有错了吧?现在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吗?”
父亲一只手支着烟,一只手指着李修诚教育他。
此时,李修诚心中的喜悦与兴奋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愧疚和羞愤。
他恨,恨自己是那么的不懂事,在儿女情长面前,竟然可以那么的不理智、不冷静,甚至还感情用事,不顾父母的“死活”。他恼,恼怒女朋友居然在自己做出如此牺牲的情况下,还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处处拿物质、金钱说事儿,完全拿两个人的感情当儿戏,甚至于在还未与他分开的情况下,就和别的男人扯上了关系。
他痛恨自己是那么的懦弱无能,那么的无知,原以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想到女朋友竟然背叛了他,劈腿了。
为什么?
她怎么可以?
望着日渐苍老的母亲,她的脸上皱纹渐渐增多,曾经的满头青丝已出现缕缕银白。父亲的面庞也逐渐衰老,两鬓也已经染了雪霜,胡子眉毛更是出现了星星点点雪银。
李修诚很痛心,为什么时间可以这么冷酷无情,你可不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不要让爸妈再变老了。
一辈子都要强的爸妈,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是装作非常轻松的样子,为自己扛起了一座座大山,搬开了一座座障碍,而自己却总是觉得爸妈永远不会老,永远都会挡在自己身前。
自己总是不断的索取,而从来没有想过说一声“谢谢”二字,乌鸦尚能反哺,羔羊也会跪乳,而自己呢?
真的很想回到小时候,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自己在爸妈的温暖手掌里总是能够那样的开心快乐。
“我一定会成你们的骄傲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不会再让你们牵挂了,你们的儿子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一定!”
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李修诚暗暗下定了决心。
“爸,妈,我准备去趟帝都。”
李修诚终于说出了今天回家的目的。
低头干活的母亲猛然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
正在抽烟的父亲微缩了下眼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马上就要公务员面试了,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待着?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父亲有点恨铁不成钢。
“儿子,到妈妈这边来,能不能跟妈妈说说去帝都做什么呢?”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但这个时候母爱又让母亲生不起责骂的心。
李修诚从口袋里掏出当初尤纳斯给他的名片,递给了母亲。
手揣名片的母亲,仔细端详了半天,没有开口说半个字,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之将名片递给了父亲。
父亲面带疑惑地从母亲手中接过名片,拿到眼前仔细查看。
“这是真的?”
父亲看着名片,张口问道,全然没有去看李修诚。
“千真万确,一个银发蓝眼睛的外国大叔给我的,他让我去帝都的国家篮管中心找他。”
见到父亲出口询问,李修诚赶忙回答,生怕父亲再生气。
“他让你去干什么呢?”
父亲追问。
“他邀请我加入国家男子篮球队,他说觉得我可以!”
李修诚很快速的作了解释。
“就你那三脚猫的篮球技术还能去国家队?就算你能进国家队,你能打一辈子篮球?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乖乖在家待着,给我去公务员面试,端着铁饭碗一辈子旱不着、涝不着,旱涝保收,别去给我整那些没用的幺蛾子!”
父亲似乎在缓缓关上李修诚这辈子的篮球梦想的大门。
“爸,您看这样行吗?我就去一个礼拜,如果不行,我就乖乖回来。如果行,那我就留在帝都了。您看怎么样?”
抓耳挠腮的李修诚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孩子他妈,你觉得怎么样?”
父亲目光望向母亲。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你心里有梦,就勇敢去追!实在不行,就回来,你的身后还有爸妈,还有这个家!这个家永远是你的港湾!”
母亲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爸,妈,儿子一定会成为你们的骄傲!”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