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那片海
小时候,听哥哥说过一句很美的话, 他说:“蝴蝶飞不过沧海。”
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只是,当蝴蝶千辛万苦地飞过了沧海,才知道,沧海的这边,从来就没有过等待。
1.
2011年微博正火,微信还未出世。我们吃喝拉撒睡,都要展示在微博上,“你先别吃,我拍个照,发个微博”,“微博叫什么名字啊,我关注你呗”,微博替代了网易博客、人人网,给很多人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对于胡蝶,也更是如此。
5月1日,晴空万里,胡蝶和朋友去了平谭的海边赶海,玩得十分尽兴,晚上回家后便写了一篇游玩小记发到了微博上,还顺便配了几张大海的照片。不一会儿,她收到了一封私信,是一张照片,附写道:“今儿我也去看海了,这是我城市的海,送给你。”照片中的大海波澜不惊,深邃而又神秘。
也许是因为礼貌,也许是因为无聊,胡蝶回复了他,“你拍的,真好看。”
胡蝶不由自主地点进他的头像,看到了坐标,大连。“哇,你是摄影师吗?你微博里的照片,拍的太棒了。”
“哈哈哈,谢谢。喜欢摄影而已,摄影师不敢当。”
此刻,胡蝶对手机屏幕里的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她把陈海的微博一字不拉的从头翻到尾,只想窥探点时间的秘密,了解一些他的过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解对方,从兴趣摄影聊到了职场的生存又聊到了个人感情。两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就把彼此的人生脉络摸得一清二楚,明明从未见过面,却比多年老友还要有共鸣。
成为微博好友以后,他们时不时地发个微博,你来我往的评论彼此,也会因为彼此的评论而斗上嘴。再后来,交换了QQ,互留了电话。如果看到对方QQ不在线,就短信留言想跟对方说的话。他们就这样慢慢地潜入了彼此的生活。
2
6月1日晚十点多,胡蝶第一次接到了陈海的电话,对方的一声“Hello”,让胡蝶有些许恍惚,但内心又是掩饰不住地开心与激动,一阵腼腆地笑声以后,“儿童节快乐。”
“噗呲,胡蝶又是一阵肆意地大笑。"
胡蝶问:“你不是在加班吗?怎么还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15分钟之前,他们刚刚在QQ上互换了行踪,陈海说他得熬夜把客片修完,胡蝶说她准备去洗澡。
陈海说,我这会站在公司的窗户边,此刻的月亮好美啊,胡蝶,你也去阳台看看。
胡蝶扭头就奔向了阳台,月色的确很美,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清清黄黄,照在胡蝶的脸庞。
夜很静,你很远,只能听见陈海的喘气声,两人静默片刻以后,陈海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胡蝶,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知道这很疯狂,我们没有见过面,还相隔数千里。但,我很喜欢你。”
胡蝶也觉得这很疯狂,更疯狂的是,她在陈海提出在一起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千山万水难挡热烈的思念,即使远在3000公里,他们还是约着见一面。这样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
在陈海要来的前两天,胡蝶就已经开始收拾家里,收拾自己,买陈海最爱吃的卤肉和烤鸭,给自己买新衣服,还剪了新发型。
3.
胡蝶去机场接陈海,心里既异常兴奋,又忐忑不安。陈海随着拥挤的人潮走了出来,胡蝶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望到他。他拖着银色行李箱,穿着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在四目张望,明明坐了5个小时的飞机,可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整个人都散发着神秘的阳刚气质。
胡蝶一个大步就闪现在陈海面前,陈海先是歪着头一愣又一阵噗呲声的笑了出来。
这是胡蝶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相遇。他的眼神,他的笑,就像印章一样盖在胡蝶的心里,久久不能抹去。
胡蝶做卤肉饭给陈海吃,陈海就帮胡蝶打下手;他们一起去逛超市,买了很多很多的零食;他们一边看着两人都喜欢的电影,一边抢着彼此都喜欢吃的零食;他们还一起去了平潭的那片海,看尽夕阳日落,等待黎明朝阳。他们做着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
4.
最近这几天,胡蝶在会议上,老是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已经被HR总监叫去批斗了好几回。原因竟是胡蝶已经有好几日联系不上陈海了。她很担心陈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又一次的批斗会结束后,胡蝶向HR总监请了假,她决定去陈海的城市找他。
胡蝶在百度上搜索福州到大连的距离,全程约3000公里,坐飞机需要5个小时,坐火车需要30个小时。这是胡蝶跟陈海之间的距离。
她瞒着所有人独自坐上5个小时的飞机去了大连,胡蝶之所以那么有勇气的跑去大连只是因为她坚信陈海在见到她以后,一切也许都会好起来,不管陈海出了什么事,她已经做好了一起承担的准备。
下了飞机以后,胡蝶给陈海的微博发了定位,说她已经在大连了。此时的大连下起了小雨,她想起那句,“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我忍住了,很怕你说你没有带伞,而我无能无力。”可如今她已经来到了陈海的城市,她可以为他做一切情侣可以做的事情,想到这些,她忽然又充满了力量。
她以为她会收到“你在出站口等着我,我去接你”的消息。可胡蝶等了三天,也没有收到陈海的回应。临走前,她去了陈海照片里的那片海。大海跟照片一样,深不可测,兀自成谜。
在飞机上,她幻想了无数次与陈海重逢的场面,可没有想到,最后她连陈海的面都没有见到。她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却不知道该如何结束。
她终于明白,有些人,在我们的生命中,是来了就走的。不再相见也挺好,至少不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