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心很脆弱，动都不动就泪流满面

文/残窗疾风

“芝，跟我到房间里来吗？我有话要和你讲。”外婆在房间门前对着我做个快来的手势说。

我坐在椅子上满是疑惑，心中在想：“竟然有话不能当着大家说，还要跑房间里说，这事肯定是大事吧。”我怀着一丝好奇起身，没注意到其他椅子，我的脚头撞击到椅子，疼的让我立马蹲下来。外婆家的椅子是木头制作的，硬度大。显然对于我来说，真的就是鸡蛋碰石头了。

我的嘴里打出来痛苦的“啧啧……”声音，外婆见状，立即跑过来询问我情况，期间还叫我别动，她出去给我找些草药来包扎一下。

脚趾头被划了一道口子，献血留了出来。一直以来，夏天去外婆家里，我习惯穿拖鞋，热时，我都是光着脚丫子到处走。

外公看到后，叫我不要紧张，一会儿等外婆拿草药来包扎一下就能止血了。看的出来，外公的脸上也露出来心疼和着急的模样，他一直坐在我的旁边，一直盯着左脚趾头查看情况。

我拖着伤痛的脚趾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门口，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外婆的身影。外婆家里的房前屋后都是田野，一眼望去，不远处就是菜园子和矮小的山。

电线杆上，站着几只鸟，它们来寻找吃的。外婆家里的院子，平时有剩饭也会倒在一个墙角落的位置，可以让这些饥饿的动物来吃。米饭是干净的，看着它们白花花地躺在角落的一角，很安静，也充满爱意。

远远的看，几只鸟唯独胆子大的干下来吃，但凡有一丝动静后又飞回电线上。

我奇怪鸟吃饭时都是蹦跳观察四周，于是便询问外公说：“为什么这些鸟来了这么多次，还是很害怕人呢？”

外公手里提着红色的盆说：“不管来了多久，它还是会害怕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嘛。”

那刻，我知道鸟也是有保护自身周全的意识。同时，也明白外公对于小鸟很是一番独特的见解。

我靠着院子的围墙边上，太阳在头顶上炎炎照射，眯着眼睛看四周，只见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身影。我敢断定，她就是外婆，因为外婆穿着深蓝色的苗族衣服，以及一把锄头。

果然，我猜对了。正在远处脚步慢摇晃悠的人就是外婆，能够看出来，外婆走路很迟缓。我就院子里大声朝外婆喊：“走路看好脚下，慢慢地走，不要着急，我的脚不疼了……”

76岁的外婆，从我看到她身影时，走回家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很难想象为何出去时却是一眨眼的功夫。外婆家的门前有条小溪，而家里的围墙也是为了防止暴雨天小溪涨水而堆砌的。外婆跨过小溪后，在水里清洗草药，只见她手里不停的揉搓着一把绿油油的东西。

我跟外婆说：“注意水哈，起身慢点来。”

而外婆则是用苗语说：“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快回家里等我。”

很显然，我不想听她的话，一直在围墙门口等着她，看着她清洗的全过程，以及她腿脚不利索走回家的模样。

外公提前将一块石块准备好了，跟外婆说：“我来弄，你回家去坐着休息。”而外婆很乖，也听从外公的话回家里坐着。我跟着外婆后面回家，而家里只有我和外婆。

听着外婆呼吸急促，人还不老实停下来，于是又再次跑进房间里。而这次，她没有交我进房间。几分钟过后，她走出来，地给我一张手帕包裹着的银首饰，有沉甸甸的苗族耳坠、手镯、项圈等。我被吓了，于是咧嘴说：“外婆，这是做什么？”

外婆一遍使劲将这些首饰塞进我的裤兜里，一边说：“听话，我把这些都拿给你了，不要让谁知道，包括你妈。”

这一瞬间，我再也抑制不住在眼泪打转转的泪水，一把哭了出来，哽咽地说：“外婆，我不能要你带了一辈子的东西，你留着吧。”

被拒绝的外婆像极了孩子转身擦眼泪说：“你嫌弃这些东西不值钱是不是？”

我给外婆擦拭眼角的泪水说：“当然没有嫌弃，是因为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外婆拉着我的双手说：“这些东西不贵。你要是乖，那就要听我的话收下。”

最终，我收下了。我拗不过外婆那倔强的劝说，以及不想让她多想自己看不上那些首饰。

外公在院子里叫我出去，他用盆给我打了半盆清水清洗脚趾头上的血迹，旁边还他剪好一条布条子。在敷药时，他一直问我力度是否合适，疼不疼，以及敷药刺激不。

那刻，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磕碰脚趾头没有多疼，反而觉得很幸福。会觉得在被外婆劝说收下首饰时，心很疼。

我知道是外婆想给我留个念想，要是想她了，可以多看几眼平日里她爱不释手的首饰。

外婆家里的夕阳很美，火烧云挂在天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放火烧山了呢。那天，我望了很久云边下的外婆家里的屋前屋后，生怕记忆放过一个角落，而也在那天，我目瞪口呆盯着外公外婆看了很久，直到他们叫我别这样看，怪不好意思时，我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