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两百零九章

此刻的墨渊内心，有些纠结，有些欣慰，有些不忍，有些复杂，纠结的是，他深知少绾是个心重的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他还在她心里，所以这些事她不该知道。欣慰的是，刚才不稳定的气息，明明就是为自己而神伤，说明这不仅仅是在心里，他应该还是她的阿渊，他们天涯的距离，近了一步。但又不忍心，有些伤痛，自己承担就好，她好不容易的复生，不应该去承担伤痛的结果。更有些复杂，他们该何去何从，他已与自己约定好，余生，只是她的阿渊，为她而活，可即便知道自己仍旧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他们还能在一起吗？胸口的剑伤十九万年的时间，已经愈合，可心里的那伤，需要多久，墨渊不知，少绾不知，天命可知？

想着想着，消失在了云梦轩。不用想，也是知道去了哪里。

少绾寝殿内，床榻上，一袭红色的锦被，盖着个人，正是从云梦轩回来的少绾了。锦被中的黑暗，能够让少绾暂时有一丝的安静。墨渊现出了身形，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绾绾，你睡了吗？”

被中的人儿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身子，可以看得出是背对着墨渊的。

“睡吧，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想的了。”

被中的人儿，仍旧没有回答。

“过去的日子，日日夜夜，东华将你带走的那一刻，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自诩光明磊落的我，可是却害怕去寻你，我从不敢问东华，究竟他把你送去了哪里？但元祭东皇钟的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没有去寻你，没有找你，即便是以命抵命，我都会去寻你。活过了三十几万年的战神墨渊，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被中的那个人，忽然掀开被子，坐起了身，揪着墨渊的衣襟，吼道：“谁让你妄自菲薄的，谁允许的，祖宗我还没有说什么，谁人敢来胡乱说一通。”说着，还不忘瞪了一眼墨渊，似乎完全不介意，他又偷偷进来自己的房间，还光明正大的坐在自己的床榻前，跟自己说些有的没的。

墨渊没有说话，伸出的手，想要抚上少绾的面颊，却停留在了半空。

少绾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抱紧了锦被，躺了下来，还往里挪了挪，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说了句：“睡觉。”

墨渊悬着的手，慢慢落下，动了动身子，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背对背了，只不过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而已。

安静的四周，均匀的呼吸，相对的沉默，也许天地一时停滞。

墨渊面色凝重，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致，思绪散开。

忽听，身后的人儿，说道：“你累不累，来来回回，陪我折腾了许久，也休息会儿吧，你若是不想回云梦轩，也别用你那隐身术法偷偷摸摸在我这屋里打坐了，躺下休息会儿吧。”说完，身子动了动，往床榻里面挪了挪，接着说道：“不过说好，你休要有非分之想。祖宗我困了，要睡了，你自便。”

墨渊听得这席话，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发现少绾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化，即便是那个约定，接受自己暂留魔族，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改变，墨渊很欣喜，却也心疼不已，这要是多大的决心才能让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慢慢放下生与死的心结，去原谅一个人？

此刻的墨渊，不做他想，退去双履，躺下，那一瞬间，不小心，胳膊肘碰到了那个单薄的背，微颤，挪了挪身子，没有说话。

“抱歉，碰到你了。”

“没事，睡觉。”少绾使劲儿地闭着眼睛，挤出这四个字。

“好，你睡吧。”墨渊也正了正身子。然而并没有睡意，只是闭目养神，静静地听着，久违的熟悉的呼吸声，也许对十九年后的墨渊，而言，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了吧。难得的和谐，同塌而眠，即便没有紧紧相拥，但是也是很知足的。

而少绾用力紧闭的双眼，却在不停的闪烁着，她不明白，甚至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让他留下来，没有赶出去，更不解的是居然分床给了他一半，这样的举动完全不像自己所为，估摸着是“中邪”了，少绾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思绪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就这么飘着飘着，睡着了。

墨渊感受着旁边人儿的气息一丝一丝的变化，更让醒来后的少绾觉得中邪的是自己是挂在这个人身上的，当然这是后话，只是这个人，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侧过身去，将她抱进了怀里罢了。

也许有一日，少绾和凤九闺房秘话，是否会怀疑，两大尊神，是否会有相互探过过某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