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学会了想象

文/时光

最近开始读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触动了我，他说：“比喻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闹着玩的。一个简单比喻，便可从中产生爱情。”

人为什么会比喻呢？因为他学会的想象！想象到底人带来了什么？

关于蛇的想象

上周回忆童年时期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蛇的恐惧似乎是伴随着我的生命一起诞生的，小时候的我是如何在蛇虫出没的山村里活得如此肆无忌惮的？

为了想明白这个问题，我回忆起小时候在山上遇到蛇的场景。有一次是暑假去山上割猪草，走进一块玉米地时看到一条菜花蛇，我尖叫着退出玉米地，它惊慌地爬进草丛里。显然，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还有一次也是夏天，我在地埂上割草。寻一处野草丰茂的地方，左手扶草茎，右手拿镰刀顺着草根横扫，正当我沉浸在劳动的快乐中时，一条小青蛇从我手底下的草丛中惊慌出逃，我也刹那间丢开镰刀，尖叫弹跳出一米开外。显然，我们又是彼此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这两次相遇我都影响深刻，至今想起依然心跳加速。但奇怪的是，短暂的相遇和惊惧后，我依然继续干我的活，生活并未受任何影响。

然而，长大后的我好像失去了这种能力！

前年暑假回老家，我又“遇到”了一次蛇，这次相遇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别人讲述的故事里。

那是一个晚风习习的傍晚，我和堂姐、堂姐夫，堂哥、堂嫂，侄子侄女等一行人迎着晚霞在村庄小路上散步。走在路上，大家自然而然开始聊天。不知因何话头，一个嫂子说起她经历的“惊险故事”。有一日她打开衣柜，发现柜子里盘着一条蛇，她被吓得两腿发软，还好家里兄弟闻声赶过来，帮她请走了蛇。之后，她呆坐在房间里半天缓不过神了。

听了嫂子的故事，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我内心开始不淡定了，大脑里想象着各种会邂逅不速之客的情景。

不仅如此，我还默默打消了以后夏天回老家的念头，并决定如果等我退休后想回老家养老，就住在市里。

所以，小时候能在蛇从出没的山村肆无忌惮生活的我，是如何丧失了这项能力？

大概就是这该死的想象力。

小时候的我拥有一种以身俱来的本领——活在当下。

当蛇出现时，我惧怕并及时做出反应，当蛇逃跑后，我也就放下了。

我不会去联想那条菜花蛇只是爬走了，它和我还同在这片片里；

我也不会去联想，既然有一条菜花蛇，那肯定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蛇，在我爬割草时、摘野果时，探洞时，掰玉米时，他们都与我同在。

这样的想象，还在生活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