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一直都是垂死挣扎
春节,鞭炮声声和着欢声笑语,冰天雪地连着万象更新。南来北往的列车满载翘首以盼的归客,穿梭在每一条通往幸福的路上。而我想说的确是欢喜背后的几家愁。
听男友说,寨子里有人过世,是小时一哥们的父亲。男友感慨说与癌症抗击三年的岁月,同学家丢兵卸甲后满身负债,却仍斗不过来势汹汹的死亡。
癌症,用它的顽固不化与人僵持。它的恐惧一直在周围的世界里蔓延,犹如传销般,稍不留神,便堕入其中。而后,就是千般苦楚,悔不当初,在漫漫长夜无人私语时痛心疾首。
想起不久前,与男友一起去探望那位重病在床的老人。记得当时自己坐在一个自己陌生的地方,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根德种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寻找依托。隔壁的房间里,一个垂垂即将逝去的人,周围一群对生病感慨万千的乡亲。突觉,生命不会因为谁的挣扎的越强烈,就越眷顾谁,也不会因为谁更苦痛,就越偏爱谁。人人都是天枰上的砝码,公平仅仅只对施放砝码的生命而言。
眼前似乎是一幅破败不堪的画面,一个满身泥渍的人,刚刚放工回来;似乎又是一幅人流涌动的画面,如潮的人流,一个人提着行李盲目的流转。生存,一直在最繁杂的地方,一直在最无助的地方,一直在最破败的地方。那些在生活面前无法抬头的人们,那些在压力身下直不起腰的人们,就像是在死亡面前垂死挣扎,却也无可奈何。
然而,似乎只有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人才是平等的。唯一的区别是斤斤计较中那离开的日子,谁手中的筹码多谁就可以晚些离开。
我开始思考生命!一个永恒的话题,窥不破它的奥秘,就读不同存在的偶然。
我将自己看作是一个病者,同样的无助,同样的盲目,同样的恐惧。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方,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的是什么。一切变化,只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恐惧总是于夜深人静只是席卷而来,而我所能做到惟有抱着手机,让无数肥皂剧奴役思绪。而后,依旧是跟着时间流转,木偶般行走,只至时光尽头。
尼采说,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谎言的叠加,文化、知识、科技和艺术等等一系列证明人类聪慧的东西,只是为了圆一个个华丽的谎。细想既是谎言,聪慧的人类又怎会不为自己赋予拨开层层云雾的使命。于是,希望与绝望共存亡。
谎言,为了生活而需要谎言,这本身是人生的一个可怕又可疑的特征。我们需要从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之中,获得片刻的安宁。有人说,羡慕傻子们,说他们他们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他们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所以他们不需要谎言。他们就像是漂浮的流云,无需思考自己会属于哪片天际,也无需知晓未来的雨滴会落在哪片土地。
但羡慕永远只是羡慕,不会登堂入室,不会反客为主,也不会颠倒主次。因为生活中如果遇见一个傻子,大多人的选择是侧目而视或是绕道而行,鄙夷胜于同情,又谈何羡慕。人们愿意羡慕傻子,却不愿意成为傻子,即使终点是虚无,也不愿将自我放逐。
因为在意,因为渴望,古往今来多少人在生命的长度上孜孜不倦。佛说:由爱故生怖,由怖故生怨,由怨故生恨。一切不过是不舍,不舍手中唯一衡量的筹码。却也在消耗殆尽之时无能为力的嗟叹。
突然发现,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陌生的地方,寻找存在,寻找价值。一世,春华秋实,即使生命从来都是垂死的挣扎,但也不愿放弃挣扎的权利。人啊人,你的伟大在于你的无知,也在于你的睿智。
即使知道终有终结,也愿在途中追求永恒,就像这席卷而去的春运大军,即使知道终会离开,也不会停下回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