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轴|| 理事会征文专题

一只悲怆的冻梨

2022-07-25  本文已影响0人  路哥

那天,我在集市的街头,那是在严冬最冷的时令,白雪的积雪把万物提升了一个度,屋顶树木都被积雪覆盖,家家的烟冲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着或浓或淡的烟,大地硕大的积雪封霜,红仓这个小镇除了家家偶有看门狗的唳叫声以外,格外的寂静。

快临近过年了,有摆摊赶集的卖些物品,街上行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出来采购和逛街了,为了生计我也是一位摆摊主,一只冻梨,冻得跟冰块石头般硬地调皮的从伙伴中、从纸箱里不安分的蹦了下去,连蹦带跳的滚到了路心,我正要走过去把它捡起。

  我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犹豫了一下,有一只冰冷的冻得发紫的、乌黑的小手把那只冻梨正递给我的同时,又停下来、又缩回了去,并且怯生生地探着身子问我:“阿姨,你这个被我捡起的冻梨你能送给我吗?我拿回去给我的妈妈吃。”

我抬头一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模样,头发有些蓬乱,脸蛋圆圆的,生的非常的俊秀可爱的脸蛋,虽脸蛋被厚厚的灰尘掩埋,但也依旧不失天真,灰后的一对深深的小酒窝,而且脖子上的灰也很厚重如车轮子般,看就知道很久都没有洗过澡了,衣服上也同样的,衣角和袖口都被灰尘和泥巴滚的黑黑发亮的,破旧的棉衣里的棉花都已没有了、有的棉花已暖黑了棉花和泥巴打着节。

这个女孩给我的印象很深,我第一次见过这女孩,而且是生面孔。

“好的,我想也没有想,我只管打理这货物和摊位,那你拿走、拿去吧,反正一只冻梨也没有多大分量,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挥手示意她拿走。

那个女孩在那里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我就很怀疑了,我冒出了一句:“你这孩子还站在这里,你挡着我的摊位,我还怎么去卖货呀?你拿着这个东西,你快走吧。”我有几分不耐烦,生意人嘛就讲究个吉利,这还没开张呢?

那个女孩依旧纹丝不动站在那里。长长的叹息着,眼睛流出无助的泪水。

再看那小心女孩,那憔悴的面容,她的苍殇与她的年龄根本都不匹配,被风撕扯的头发更凌乱了,破旧的衣衫在风中像蝴蝶一样的飞舞着,狂乱而无助的表情,乍见,让我非常的吃惊。

“啊……啊……啊……阿姨,她结结巴巴的小声的把声音压到最低,在呼呼东北风的吹动下,其实我都听不着哭诉的内容。

“阿姨……你能再借我10块钱吗?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还给你。”

我很诧异,并且她一开口让我吃惊不少。

女孩有些羞愧,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想如果人不逢到难处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跟别人求救和开口的,但在那个年代10块钱可以买两头猪崽子的了,也不算是个小钱了。

我和气的跟她说:“小姑娘你怎么了?你慢慢的说来给阿姨听?别哭,让我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呢!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你把我说服了,我今天就一分钱赚不到、不卖东西,我觉得任凭自己亏了,也会给你10块钱。”

  小姑娘此时泣不成声地说:“阿姨,你是个好人,我妈妈得了肺结核已到晚期了,我们家的钱全给妈妈看病了花光了,我爸爸也跑掉了,丢下我和妈妈,我妈妈如果再没有了,我就没有家了,也就没有妈妈了,成孤儿了,妈妈这两天发病了,咳得厉害,已经没有钱买药了,还高烧,昨天夜里烧了一夜,你能帮帮我吗?我的妈妈怕是活不成了,妈妈说她心里烧的难受,想吃点凉的东西。这比我你来到街上了。”

这是我所见到悲催无助最可怜的一个孩子,也是我最见到过最心酸的,一家是支离破碎的,那么妈妈如果她的日子肯定是不会长久的。那女孩的日子怎么办?

我被她说得感动,于是我把我的摊位是大概的整理了一下,又拿上了其它的一些零食和水果,我让这个女孩子给我带路走进了她的家里。

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屋里,门半边使用玉米杆和雪混搅在一起的,另一边是几件破旧的废棉袄遮挡着的门,门槛的脚下是厚厚的一层冰、屋里没有像样的摆设、女人枕头边有一个碗,屋内取暖的东西都没有,屋里的破饭桌上的碗的水都是结冰的,那个冰与碗都成一体,炕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似的奄奄一息的女子,我想着一定是小女孩的妈妈了,第一次看到这个家庭的状况,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这样的家庭,我所知所见到她所有的心酸,这个女孩子的被凄恻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那么我心里是相当震撼的,我必须竭尽全力的去帮助她们,或许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帮忙,而是一次拯救。

她妈妈躺在床上:“妮,是……谁……呀……?”

“是一位好心的阿姨。”小女孩铜铃般的声音回应着她的娘。

“你给阿姨端个凳子做。”

“嗯,我知道了娘”小女孩回答。

因为有传染病,我没有近距离靠近她的,所以我用袖子捂住了嘴巴,因为我知道这个是通过呼吸来传染的,我就跟这个在病榻上病危的母亲聊了几句,这个可能年长我几岁,就想爬起来给我跪谢,我便和小女孩阻止了下来,然后她就哭诉着:“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我这个女儿,她即非常的乖巧,又懂事儿,希望就是以后能拜托个好人家收养她,我走也就放心了,她是我唯一的牵挂。

我想这事情来得这么突然,一切都来得这么意外,让我有些束手无策有些惊慌。我也好不经大脑思考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那个女人过意不去,执意让留下我,把她家中娘家带来箱底的一只手镯赠予给我,我说:“我不要,这是你自己唯一的家当,你留下吧,或者留给你的女儿,她更需要。”

我安抚了病危榻上的中年女子,当时我的内心真的是五味杂陈、当我再次回到我的摊位水果摊前时天已黑下来了。

回想起那个女孩子弯腰拾起那一个冻梨的瞬间,我、那个小女孩、那个悲怆的女人这个副画面在我眼前切换。

  那个小女孩、还有她的娘悲怆的就像掉在地上的那一只地冻梨,她从生活的美好及人生的幸福里跌落下来,无论过了到哪里都是有不尽的幸酸与痛苦。我带着沉重的心当我把摊子收拾的时候,我这条街上已经一户摊位都摊主都没有了,那月亮和星星已经披上了我的肩头,我走在孤寂的夜空里,看着手推车的背影和我的背影,我的心是如此的凝重。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