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
哄你入睡的间隙,我总是忍不住的回想我的小时候,似乎所有的快乐都在小时候用光了。
我出生在89年,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我只知道小的时候的晚上,我要藏在麦垛里,直到一个阿姨走后我才能出来,后来才知道那是计划生育站的人。等我稍微长大些,也逐渐的理清了自己的家庭关系,很简单,妈妈、爷爷、姐姐。我认定了这是一种比较好的家庭关系,妈妈和爷爷一起努力撑起这个家。直到某一天去同学家玩,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外出多年从未回家的爸爸。“你爸回来没?”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表情和心情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奇怪别人看我的眼神里的那抹同情。没有爸爸有什么难过的吗?我打记事起就不觉得家里缺什么。妈妈温柔善良,爷爷慈悲有趣,姐姐勤劳能干,我从不觉得同学有爸爸和我有什么不同。直到现在我也觉得没有爸爸并没有让我的生命损失什么,反而得到的更多。
我时常记得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骡子,它温驯懂事,家里人对它也是照顾有家,仿佛是我们的亲人,在那个机器生产不普及的年代里,它也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劳动工具”了。记起它也记得它的老伙伴――我的爷爷,每当赶着它去地的时候总能听见爷爷那洪亮的赶骡子声“der~”那是夹杂在我童年记忆力不灭的声音。
是的,我小的时候日子过的较为清苦,大部分的小伙伴也都是如此,早早的学会了下地干活,顶着严寒酷暑,周六日和假期也都是围绕着大地转,但那时候的我并不觉得累,干活干累了跑到田边树林里爬到槐树上乘凉,或者折一些树枝回家喂羊。最畅快的就是站起来眺望四方的田野,绿油油的一望无际,那时候我总在向往,在这绿地的尽头又是哪,很想去看看。下雨天就更令我开心了,不必去地干活,睡足大懒觉,撑把伞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看过往的村里人,偶尔还能唠唠嗑。那时候的我真的可以说是天真快乐,一点都不愿意长大。
可是,偶尔上天还是会羡慕你的幸福的。
2014年,我的妈妈去世了。她还那么年轻,这个家庭自始至终赋予她的只有痛苦和疾病。从别人嘴里得知当年妈妈生我的时候已经病魔缠身,不适宜要孩子,但她还是把我生了下来,足可见当年的惊心动魄。妈妈的病因是由爸爸引起的,重男轻女,农村深重的传统思想。妈妈在寡居后一直带着我,知道爷爷接我们俩回家。从小到大,妈妈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她的脆弱,别的妈妈能做的她一丝不落的为我们做,即使扛着几斤的大肚子,她从未有过抱怨,对待抛弃她的丈夫也未有半分埋怨,而我和姐也从未问过妈妈关于他的话题。妈妈一直关心着我们的学习,一心的为我们操劳着。可,病魔最终还是夺走了她的生命,在二月纷飞的大雪中离开了我们。唯一的依赖,至亲的血肉,就这样离开了……对于14岁的我来讲,这一切都太突然,我麻木的送走了妈妈,大睡了一场,天真的以为妈妈等我醒来就回来了。
从此,我的生命的色彩就暗淡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生活下去,想必那时候的爷爷也是如此吧。两个孙女全依靠他了。是的,命运的不公再一次降临。还好爷爷的身体健朗,农活能干,我们姐妹俩也努力帮忙。爷爷的背日渐的驼了下去,我们也逐渐长大,也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长大后初中毕业就结婚生孩子那是我们唯一的宿命。但也许,我和姐姐的运气还不至于那么差,遇到了我们生命中的贵人,把我们救出于漩涡,从此改变了我们的一生。
正是这样的经历,让我学会了勇敢、坚强、乐观、给予。相信你会做得比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