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中野菇

夏季六月末的雨后，农村老家的山林里会长出许多蘑菇。天还朦朦亮，就有人背着筐篓，带上水、干粮和一把镰刀，三两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去深山里采蘑菇。沿着马路，穿过废弃的钼矿厂，便进入了山林中。

山林里多松柏、灌木，密密麻麻的枝叶错综交叉，人们很难前行，这时手里的镰刀就派上了用场。山里的野鸡、野兔较多，刚钻进灌木里，只见一只野鸡在身旁边叫边朝向山顶的方向飞去。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挺拔的松树下面堆积着厚厚一层干枯的针叶，踩在脚下宛如柔软的地毯。上前走近一看，发现树根旁插着一把“小雨伞”，白嫩、挺立的伞杆，粉红、湿漉的伞帽。人们采摘的时候通常将其从根部掰断，然后用土掩埋，之所以不连根拔起，是因为留根的蘑菇会再次生长。蹲下身子在附近扒一扒，有时候针叶下面还埋藏着许多待冒头的小红蘑。

离红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一只松鼠正抱着松果，立着身子啃食着，见有人过来，便很快将松果一粒粒地塞进嘴里，爬到树上。穿梭在林间寻寻觅觅，会发现每隔几米，就有一小堆黄蘑。快要下山的时候，筐篓里如果还没装满，就会用黄蘑充数。

山林里十分安静，空气清新，时而会传来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一到中午，采蘑菇的人在吃过干粮后，便会犯困，就会有人躺在地上眯会，留一个人放哨。

下山的时候，人们有说有笑的，背着满满一筐蘑菇，汗珠顺着额头，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来，胳膊、脸颊被晒的黝黑红晕，却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样子。

红蘑较为稀少且珍贵，晒干后，炖鸡汤味道鲜美，或者拿到集市上贩卖，也会卖个好价钱。黄蘑十分常见，采摘后，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腐烂生虫，人们时常用黄蘑来炸酱。

回到家中，人们拿着板凳，坐在院内，将采摘回来的蘑菇倒在地上，红蘑和黄蘑分开处理，简单摘洗，将蘑菇放在簸箕上晾晒，晒干后将其放在通风的地方就可储存起来了。

如今，矿山停业，少了开山的炮火声，山林里的野兽也多了，村子里便很少有人再去山上采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