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赋予谁(45)

2019-06-05  本文已影响0人  半夏凉梦

  “林子,快些去做功课,舅舅得歇着了!”

  卉儿还没进门,声音就催着林子脑瓜疼。林子扭头瞧着卉儿手里那碗水。嘟嘟嘴,“我还要给舅舅读书呢!”.

  小辫儿笑笑,许久不见林子可想极了。他倒是也想与林子多待着,瞧着他闹闹腾腾,心里也欢喜。

  大林子虎头虎脑,读起书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是稀奇。卉儿叫小辫儿起身喝口水,大林子肉嘟嘟凑近小辫儿脸前。

  小辫儿打个哈欠,有些困了。只是师父的面还没来,林子在床边绕来绕去。一会握握舅舅的手,一会摸摸舅舅额角。

  小辫儿吧嗒着眼,没支住,就昏昏睡了。

  “师父昨日教你的乾坤带可有练习?”

  “我叫张满月,姓张的张,天上的满月。”

  “小辫儿……”

  “我当初就不该入这门子,这门子毁了我,今生都不愿再在此处多呆一刻钟。”

  ……

  这是梦,还是……

  额角洇出珠液,那个小辫儿的娃娃。那个满口张满月的小角儿,那个伤透师父心的孩子。

  皆是自己,哭不得,醒不来。

  “小辫儿!”

  “我建议还是转幕后!”

  “师父,我瘫了!”

  ……

  那场噩梦,反反复复。身边人声嘈杂,他用力寻九郎声音。他记得,在闭上眼之前,他还想着抓住九郎的手。

  发白的天花板,晃眼的手术灯。他的左半边身子,医生失望的脸。为何在梦里,姐姐还是会哭。

  九郎瘦了好多,他怕是耽搁了他。

  无奈的病服,日日痛苦折磨的伤口。他忍不住了,他叫师父,叫九郎。

  可怎的,他们都不回答。

  “辫儿……”

  “辫儿……”

  ……

  忽而,有人轻轻拍着背。紧促不安的便舒口气,这手温度是师父。

  老郭握着那碗腾着热气的面条,小辫儿是梦些什么。湿了枕巾,何处乱抓的手。

  小辫儿瞪圆了眼,这里是……家!

  老郭笑笑,又喂他面。

  他点点头,都过去了。

  “可有好些!”

  “师父我想去台前瞧瞧!”

  平日里这些个时候都是排戏挂牌,多些日子都是自己倒二个节目。自己走的日子也不知都演些什么,大家伙可还记得张满月。

  班子外哄着些人,都是听见风声。挤破头也要买票来看看究竟。他们怕不是以为,小辫儿回了班子,这就能站台打板唱曲儿了?

  可还且得些日子!

  小辫儿执意去后台,卉儿拦着死活不让。老郭只好寻个法子支开,叫大伙推着去后面看看。

  “这是?”

  小辫儿正瞧着台上栾哥起劲,九郎取了件大褂。

  “这些日子班子演出多,大家伙得好些套衣服。师父也挣下些钱,就多做些。次次都有你的份!”

  黑褂子,银色,……

  师父都用些耐脏料子,他也还记得自己好净。

  他笑笑,怕是悔不当初。

  这一坐便是一夜,心里却是痒痒。下头看着起劲,也想上去演一场,哪怕是一曲《挡谅》。可低头瞧瞧,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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