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幼儿园托儿所的童年
有关“三色事件”、“打针注射不明液体”、“喂不明白色药片”、“裸体罚站”、“观看其他小朋友猥亵”等消息,铺天盖地,常常看得我胆战心惊,可又欲罢不能,外孙外孙女是我每天生活的中心,所以婴幼儿的新闻尤为敏感。
物资匮乏时期,只为小孩吃不饱穿不暖发愁,生活水平提高了,却冒出离奇古怪的事件,令人防不胜防,牵动亿万人们的心。
我曾为自己没上过一天拖儿所、幼儿园而遗憾,看来要转变观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奶娘”这词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顾名思义,是指把你奶大的娘亲,五、六十年代很普遍的现象,我就是被“奶娘”奶大的娃其中之一。
那时把亲生的娘叫“娘,”喂养你的娘唤“亲娘,”我娘是小学老师,满月之后,我就由“奶娘”喂奶。
老话说“十三爹十四娘,“亲娘”奶我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她原本是大地方人,无奈,生不逢时,青春发育期遇上国家最困难三年,等着饿死不如嫁个有红薯吃的地方,哪怕山高路远,哪管对象啥模样。
“亲娘”十五岁出阁,十六岁生娃,我不知道那娃是男是女,因何夭折的,趁她奶水没回绝,我娘把我托付给她,从此,十六岁的她成了我的“奶娘,”我娘每月付费五元,“奶娘”负责将我奶大。
五岁之前,我毫无记忆,据说,我三岁前都在“亲娘”家,娘决定让我回归,某日,步行二十余里来回,终于回到了亲生娘的怀抱。岂料,“亲娘”趁夜色尾随而至,半夜躲在我家门后偷听,担心我夜间哭闹,遭到爹娘打骂。
天明时,娘打开门,见“亲娘”横躺在家门口,坚决要求继续领养我,宁可不要钱,只要我。看来,我也有一段可爱的岁月。那年代,只要赏口饭吃,小孩谁要谁抱走。哪怕上有一个姐,或许我就当一辈子的山里姑娘,其上我仅有两个哥哥,想我过继给“亲娘”家,没门。“亲娘”这一壮举果然生效,我在山里人家又度过了一个春秋。
四岁至七岁,我在哪里混呢?记忆的碎片比较混乱。奶奶家,“亲娘”家,娘任教的学校…。
在奶奶家,端着竹筒碗,坐在门坎上吃粥,被一群鸡围攻,啄我碗里的食物,那时候的鸡也饿得慌。
奶奶家的楼梯下养了两头猪,我常常去拔猪草,田间地头猪草稀少,我跟着小伙伴们,偷偷把菜籽放在篮子的地下,猪草铺在上面,急匆匆的跑回家,卸下猪食,奶奶表扬了一番,又提着篮子出去。
奶奶给我梳头,都是用红头绳扎的,不少于三个马尾,极不对称。对于只会粗活重活的奶奶已经不易。
“亲娘”在我五岁前一直没有生育,后来抱领了一位男婴,之后,产下三个男孩,我共有四个弟弟。
记忆中,我每到“亲娘”家,都有抱娃短片,有一次,抱着弟弟水边戏水,臂力不足,弟弟的头滑入水中,被旁边洗衣大嫂捞起。
另一次摔倒在石头门槛上,我没摔痛,弟弟的下巴口子般裂开,鲜血直流。
“亲娘”家的饭桌上,永远都少不了,小土豆煮梅干菜,小土豆从不削皮,“亲娘”教我连皮一起吃,我怎么也学不会,都要把皮吐出来。
“亲娘”家的米饭里总拌入红薯丝,称“红薯丝饭,”偶尔吃几次,味道还不错,可经不住天天吃,那时,没有五谷杂粮保健食品这词,缺衣少食,不过充饥而已。
回想起跟着娘在学校的日子,算是比较逍遥自在,娘在上课,我在旁听,受到左右小学生们的追捧、争宠。
学生有好吃好玩的,都少不了我,那时的乡村学校,普遍比较尊师重教,老师的小孩自然招人待见。
学校的蒸饭令人怀念,两个强壮的男人从大铁锅上,抬出热气腾腾的大蒸笼,一群学生蜂拥而至,接着是“拼啪拼啪”的饭盒摩擦声,把饥肠咕噜声彻底淹没,参杂着红薯的香气,视觉感官齐上阵,饿急生味,那才是真正的美餐。
童年,是指幼年和少年之间的时间段,没有确切的定义,时间在上小学的前两年和上小学的时间段。
没上过托儿所,没进过幼儿园,七岁就读小学一年级,拾起七岁前的记忆,无论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残缺的,都是人生宝贵的财富,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它都会成为生命中诱人的磁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