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家外,不过一顿饭
我的父亲烧的一手好菜,可惜儿时的父亲总在外出差,每逢父亲回家便会积极主动的下厨做些好吃的慰劳家里人,不需要生猛海鲜、也不用大鱼大肉,只是几样简单的食材在父亲手里总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所以,童年的我并不曾觉得在吃食上匮乏。
记忆中最深刻的莫过于看着父亲做菜,那时的家里并没有独立厨房,火炉在哪就在哪烧饭,我跟在父亲旁边学习择菜,看着他把晶莹剔透的芹菜切成小段,下锅翻炒成美味;看着他把颗颗饱满的小红豆放在锅里炖煮,变成甜美可口的红豆馅。父亲的厨艺在我的世界里都是香甜的记忆,但对于母亲来说恐怕会变成浓浓的思念与牵挂。
母亲不善厨艺,每每端上的菜品她是对自己不满意的,所以总是想念父亲曾做出的美味佳肴,只不过我生来不挑食,每次都胃口极佳,给母亲带来不少安慰。
如今,父母均退休在家,也有了彼此照顾彼此陪伴的时间, 可生活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尽如人意,今儿个母亲嫌父亲做菜太咸、米饭焖得硬,明儿个父亲嫌母亲嘴太挑,难伺候,,,里里外外也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事,“大不了自己出去吃好嘛?犯得着总是互相拌嘴吗”我提出了解决方式,可是没人响应,老两口还是总吵嘴,但就是不出去吃。
转眼间我也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我的另一半是经历千挑万选择优上位的金牌暖男,每当夜幕低垂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最渴望的无非是他温暖的笑容和带着温度的饭菜,令人遗憾的是金牌暖男不善做饭,他犹如我母亲,对自己做的饭菜总是不满意,还格外想念我的手艺,每每如此我便不忍心,乖乖下厨做饭,看着大快朵颐的他狼狈的吃相,我心中顿时升起成功感。
有一天老公去上班,我自己在家休息,吃完午饭的我正舒服的窝在沙发里追剧,老公突然回家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他一边进门脱鞋一边笑呵呵的说“我自己泡碗方便面就行啦!”“泡面!多不健康啊,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一边抱怨一边闪进厨房打鸡蛋、切番茄、葱花……还好家里有冷藏的手擀面救场,不一会一大碗热腾腾的番茄打卤面出锅啦!老公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说在他自小跟母亲长大,母亲一人忙里忙外时常照顾不上他,吃完泡面充饥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才意识到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成长产生着多么大的影响。
父亲因为善于厨艺,所以从来对饭馆的吃食都嗤之以鼻,超市里各种方便食材他都看不上,家里的速冻饺子是自己亲手包好的,多余的手擀面也会整齐的放进冰箱里冷冻,每次不管我什么时间回家,多晚回家,父亲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吃了没?”然后转身厨房奋战从不含糊。我以为所有的家庭都会这样,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家里有人在,就会一顿像样的美味,却不知道这一滋一味间就是父亲亲手做出家的味道,这烟火产生了家的温暖,这记忆制作了家的联结。
又快到一年的除夕夜了,我又开始期盼父亲会做什么样的菜品,会有什么样的味道,这浓浓的年味,这甜甜的团聚,汇成一家人的年夜饭,汇成一家人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