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片段与感悟：余生已来（4）

2022年7月6日

（一）

七七立在灶台那儿。风在吹动火苗。她左手触到开关旋钮，烫到了，缩回去。

“我等会儿过来。”她说，在水龙头底下冲洗手指，冲完便走了。

我捞肉，控水，菜板是湿的。我拿刀切葱和大蒜。葱把菜板水印盖了。

我说，“吃回锅肉，七七。”

她说，“嗯，要的。”

水槽那儿有一小块洋葱，我拿过来剥开，掐头去尾切成拇指宽。几根葱节和它堆在一起。我开始哼歌。洗干净一粒甜椒，掐头去尾后撕下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嚼。

（二）

早上我打算煮汤圆。我说，七七，我煮汤圆你吃不吃。七七说，要吃。

我做芝麻汤圆现做现煮。搓一个放一个。不久半锅水开了。汤圆在锅里翻滚。我加进去一些凉水。水又开。又加进去一些。又开。加到最后锅满了，汤圆全部漂浮在水面。

七七穿过饭厅走进厨房，“要炒了吗，我来炒。”

我把铲子递给她。开始吃青椒，洗盘子。

汤圆在锅里翻滚。我关火了。汤圆悬浮在水面。我吃6个汤圆。给七七7个。她吃4个，剩下3个我倒进自己的碗。

妈妈，你吃这么多啊，七七说，你不能吃这么多。太多了。

“怎么办，我已经吃了。”我说。

我拉住七七的手。妈妈记不到了，怎么办。

我并不喜欢吃汤圆。小时候外公或外婆给我放二个在细瓷碗里，我没走到院门全部塞给表哥表姐他们。

（三）

“生吃青椒什么味。”七七扭头看着我的嘴巴。

“不辣，有点脆，”我说，“你吃不吃，来，尝一片补充维生素。”

她朝后退。垃圾桶在她背后，“别动了，”我说，“垃圾桶。”装满垃圾的垃圾桶在她脚跟那儿。

七七吃完汤圆走到隔壁去画画，我跟在她背后，“你早上就吃这点啊，七七。”

“对啊，我吃饱了，妈妈。”

“我要吃就吃炒红椒。”七七提起油壶朝锅里倒了一些油。

“红椒是青椒变的。”我说，“不是长出来就是红椒。”

“那我也要吃炒红椒。”她坚持表达她的意见。

“冒烟了，”我看着锅提醒她，“加点盐。”

她拉开储物柜寻找盐。

木耳和肉在锅里滋滋爆炸，油星飞溅。她躲开，在一米远的地方斜着眼睛和肩膀回头去看。我把窗户拉上。风啊风，你不要搞怪，我们七七要掌大勺了。

“好了，你慢慢炒。”我说。撕碎一颗大青椒抛进锅里。

汤圆太甜了。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和耳根流进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