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恋爱 好好学习
顾水双臂交叉,靠在走廊墙上,抬着眼睛瞪着教导主任。老头子揪着他的帽衫,斥责他考试期间不穿校服。顾水挣脱开他的手:“有本事你去抓第一考场的啊!”“前五十没有不穿校服的!”老头子话音刚落,一考场的门一开,陈温套着黑色卫衣,单肩挎包,从鸭舌帽帽檐下瞥一眼老头子,转身就走。老头子一愣,顾水趁机钻进一考场,对着空座位和座位表查陈温的班级和姓名。“初二十一班,陈温。”他勾起嘴角,“姑娘正点啊。”
顾水带着小弟们,堵在十一班门口。“咳咳。”他清清嗓子,正考虑敲门叫人还是踹门抢人时,陈温推开门,倚在门框上。她双手交叉,打量一下顾水。“我没带地理书。”声音脆生生的。顾水一挥手:“借!去给爷借!”上课前,顾水搬着数十本地理书,放在陈温桌上。他撑着书,笑眯眯地看着陈温。陈温歪着头,挑挑眉毛,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地理书,压在顾水手上。“我做你女朋友。”她也笑眯眯的。
“喂,”顾水皱着眉头,跟在陈温身后,“你们前五十的人都如此有个性吗?”“第一,我是前二十的,”陈温转过头,“第二,只有我如此有个性。”她耸耸肩,“放心,我好好恋爱,你好好学习。”她单手握拳,捶了捶顾水的肩头。“另外,明天早上考地理。”陈温用手比作手枪的模样,眯着眼睛,假装开枪。“砰!四十五分!”她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晚上,顾水一本本摊开小弟们的地理书,一页页补笔记。“我日秦淮线。”他微笑着撕下一页书泄愤。“我竟然有学习的一天。”顾水停笔,“姑娘有点帅啊。”他咂咂嘴:“一考场的就是比十六考场的正点。”
第二天考完后,顾水靠在一考场门前。陈温一出来,他一招手,小弟们点头“嫂子好!”陈温微笑着,摆摆手。她拿出卷子,“四十五分?”顾水揽过陈温的肩:“小爷五十!”陈温脸一红,挣脱开,“别动我!”她压低声音,低下头。顾水瞪着眼睛,“有意思哈。”
顾水勾起嘴角,伸手去拉陈温的手。陈温反手打了回来。“滚!”她怒目圆睁。顾水撇嘴:“你到底喜欢我吗?”“这就是你的喜欢吗?”陈温像极了顾水的班长和班主任。顾水耸耸肩,走了。“顾水,”陈温的声音冰凉,“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打铃前把校服换成便装的。”顾水一愣。
“大哥,书能给我不?”小弟凑来。顾水抽出一本,扔过去。“大哥,这是嫂子的。”小弟嬉皮笑脸地递回来。顾水一愣,打开陈温的地理书。陈温的字非常灵动,像温柔的小精灵。书的边角处,抄着情话。顾水一句句读下去,读到秦淮线的部分,笔记后跟着一句“明明陈温已经百毒不侵,偏偏顾水是一百零一。”他的心一跳,数个前女友发在QQ空间的滥情话,写在笔记后动人心弦。
“陈温。”顾水抱着地理书,“你喜欢我多久了?”他不敢看陈温的眼睛。陈温苦笑“两年了。”顾水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陈温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初一军训的时候,陈温被隔壁班的流氓骚扰,拜托小学同学去收拾一下。顾水跟着凑热闹。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顾水冲上去:“人家拒绝了!你要脸面吗?你有原则吗?”
“就因为这件事?”顾水神色茫然,“我没有一点印象。”“你当然没有,”陈温耸耸肩,“我毕竟不是艳惊四座的大美女。”“我…我不是…”顾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其实不是牙尖嘴利的人。”陈温站起身,“所有的事件和对话都是我在心里预演和排练的。所以我的出场才惊艳了你。”陈温看着顾水,眼神复杂:“可是,我追到的你,真的是我想要的你吗?”陈温拎起包,深呼吸:“你喝酒了。”她甩手走人 。
顾水牵牵嘴角:“不是就不是吧,书…书呆子。”他跌回椅子,突然对自己感到失望。
最后一场考试后,顾水冲到第一考场,他无端地想见陈温。看到陈温和一个男生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陈温!”顾水捏紧拳头,陈温和男生回头,手里拿着卷子,看来是在对答案,男生礼貌地点点头,笑里是顾水没有的温文尔雅。陈温说话细声细气的,顾水看着陈温和男生的背影,他想到语文课睡眼朦胧时,看到的一个词“璧人”。顾水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璧人。”他这辈子都不想见陈温了。
顾水把小弟叫出来喝酒,他满眼通红,嘴里一遍又一遍念着“璧人,璧人。”小弟站起来,放下杯子:“哥,不是我说你,叔叔和阿姨不能影响你。你这个样子,我——”他顿了顿,“我们都很失望。”
顾水茫然地抬起头,盯着小弟的眼睛,眼里亮亮的。小弟一愣,什么时候,顾水的眼睛和陈温的眼睛一样会发光了?“我背秦淮线的样子,眼熟吗?”顾水把酒杯放下了。
陈温伏在地理书上,“最好的我和最好的他之间,隔了多久呢?”顾水是陈温的小学同学,他是意气风发,肆无忌惮的年级第一,陈温不是艳惊四座的大美女,也不是牙尖嘴利的天才少女。
“他曾经是照亮我的万里阳光。”
陈温记得,有一次她在体育课溜回班写作业,路过顾水的班级,站在后门,听他们班的数学课。她看到顾水翘着二郎腿,扬着头,执意拿初中知识答小学卷纸。顾水看着气急败坏的数学老师,勾起嘴角。人不轻狂枉少年,顾水真正配的上少年二字。
“我现在是拯救他的一路繁花。”
小升初考试后的暑假,顾水父母离婚。顾水整日和混混们在酒吧歌厅厮混。从一考场一路高歌向十六考场。顾水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下去。陈温知道,顾水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他是对世界失望。
“拜托,顾水,不要对自己失望啊。”陈温看着顾水昂着脑袋,站在班主任前的背影。“不,你必须对自己失望。”陈温若有所思。她转头,从门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轻扬的下巴,明亮的眼神,再不同于偷窥数学课的弱鸡陈温。“我要惊艳你的时光,温柔你的岁月。”她拉好校服,勾起嘴角,像极了当年的顾水。
这篇《好好恋爱,好好学习》灵感来自于月考。因为我在两场考试之间谈了一场恋爱,我发现男孩子真的可以在一个月内进步一百名两百名,不管是不是真的和恋爱有关。
这不是一篇神话故事。首先 我相信顾水,我相信男孩子们的信心,勇气和力量。
其次,我也相信陈温,我相信女孩子们的细腻,温情和爱意。
最后,我相信校园爱情。可以携手面对老师家长,也可以携手面对成绩排名,相视一笑,是成人没有的少年感。
场景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