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糖

老汉推着独轮板车，头顶上方的杨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

每天早晨他都经过这条土路，前往集市摆摊，售卖自制的各种糖果。

有时也会走街串巷，小孩子们听到吆喝，就知道卖糖果的老爷爷又来了。

有一种糖孩子们特别喜欢，用嘴对着糖哈出热气，糖会慢慢变软，拉长，哈气，再拉长。实在不能拉长时，才张嘴接食准备落地的糖丝，然后舔食干净手指上的糖味。他们管这叫做“哈糖”。他们经常带到学校，比赛谁的哈糖拉的更长，来炫耀吃糖的技术。

学校门口，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老汉一到放学时间就守在树阴里，孩子们围着装满糖果的板车，喊着爷爷，要这要那。老汉做了一辈子的糖，卖了一辈子的糖，就是一辈子没有讨到个婆娘，孤寡老人一个。

学校换了一批又一批的老师、学生，大树依然矗立，老汉的糖果板车周围还是热闹着。

老汉走了。没有了吆喝声。树还在，学校还在。红砖瓦房小卖部里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孩子们进进出出。里面再没有了“哈糖”。

冲着糖哈气能拉长的糖成了难忘回忆，卖糖老汉更是在头脑中留下深刻印迹。

多年后，只有聚在一起时，聊起往事，大家又好像回到了童年，只顾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