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

蒲公英

2018-03-10  本文已影响0人  镜咂

    蒲公英,又叫地黄花。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这花便一夜间从地的某处向四周扩散着晕染开来,仿佛是一朵朵虚而化实了的阳光散漫地缀在地上,照耀这片土地。

      这花仿佛从没变过,仍然是它曾经照耀在我童年时的模样。

      那时的我,认识的还不是它全部的模样,并不知道,那雪样的白色绒球,是由这金黄色的花朵幻化而成的,也还不明白,正是那金色“阳光”的牺牲,才可以成就这雪色绒球的飞扬,更不明白所谓一生一死,公平至此的道理。

      那小小的我所明白的,只是每年春日走在上学路上时,所可以得到的可以期待的快乐。

      至今还记得,我坐在后坐上,拉着父亲的衣摆,向四周张望的模样,公路两旁的绿化带上,正是零星地点缀着这样黄色的花朵与白色的绒球。于是我们便会在某一个路段停下,从中选取最好的一团雪。

      有时,我当场便吹了它,看那扬扬洒洒的雪重又飘落回到地上;有时,我仔细看护它,似模似样许下一个不大的愿望,然后让这载了梦的种子随风扬上天去;而我最爱的,还是小心捏了那绒团的茎,重又蹬上后坐去,当车开动,雪四散而去,仿佛是仙女棒落下的点点星光,仿佛我这样就可拉开天幕。

      我没能拉开天幕,那个春天最大的魔法是生命生长的奇迹,那不是我的魔法,那魔法,应当是属于被洒下的点点星光自己的。

      起风了,蒲公英飞着,轻轻地,高高地扬在空中,来到我眼前,仿佛是仙女棒让时空穿梭,让我,与曾经相见。

    我几乎迷醉在这春夏之际的雪里,却再不敢去捧一团雪,随着长大我大概也已经明白:再轻易,也不要去插手哪怕一朵花的命运。

    我因此沉默地醉倒再这雪天,为这满校园的雪,又浮出淡淡的欣喜。

      雪,飞扬,飞扬,它高高地抛起,仿佛永远也不落下,仿佛这一场雪,永远不停……

    在你我不知道的时候,有风起,有梦被种下,在你我不知道的时候,有声起,是轰隆的鸣响,在这鸣响里,是仙女棒轻轻折断,是失了依仗的梦悠悠地,坠在地上,在这漫天的雪海里,是一团或半团的梦,卧在地上,无措地看自己将临的命运。

    雪停了。

    在这个春夏之际,有人以一场雪的代价向我说明了除草工人与园艺师间的差别,我也渐渐从蒲公英上领悟了新的道理:既不知该如何为之,倒不如不为反而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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