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解《小偷家族》

歪解《小偷家族》

当善良成为穷人的标配时，那个背后被默认的逻辑是多么残酷。

有日子没看电影了。打开爱奇艺电影翻了翻，评分高一点的不是爱情就是动画，不爱看。一部评分7.9的日片《小偷家族》，勉强解个馋吧。

事实上，看到电影的海报和名字，对于电影可能讲述的一个大致的故事我已经心里有数，但还是带着好奇与期待扎了进去。结果也不出意外，以至于看到后半段，我快进了许多次。

故事梗概：

看起来蛮像一家人的五个人(老奶奶、中年大叔、少妇、少女、小男孩)挤在一间很小的棚户房里过活，都是社会的底层、边缘人。要靠打游击躲避民生委员会 的搜查，要靠老奶奶的所谓“养老金”、靠大叔带着小男孩小偷小摸、靠少妇在洗衣房做工、靠少女在夜场“抖抖胸脯”才能勉强维生。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收养了一个被父母虐待的小女孩由里。小男孩为了保护由里摔断了腿，落入警察手里，于是这些人一个个在警察面前现出原形。少妇做出牺牲，担了一个“好管闲事”的罪名锒铛入狱。小女孩被“热心尽责”的警察送回了地狱（原生家庭，丈夫打妻子，妻子打女儿）

不是救赎的救赎

电影里去世了两位老人，如果死亡是一种救赎，我们来看看，这救赎分别救了谁。

第一位是小卖部的老板：一个智慧的老者，对于小男孩常来“关顾”他的店只是装聋作哑，直到小男孩带着由里“作案”时，老人才和蔼地提醒小男孩：“不要让你妹妹做这种事。”这是道德感的植入。以至于小男孩怀疑到了一个真相：他是中年大叔行窃的时候救下的。然后对行窃本身的“天经地义”产生怀疑。老人家的去世是对小男孩行将麻木的道德良知的救赎，是对大众交口称赞的道德正义的媚俗。不在此处“扶正”了小男孩，片子的价值观会歪掉。

另一位是老奶奶的去世。老奶奶仗着自己的“养老金”护着少女。她去世后，少女才发现所谓的养老金不过是她与少女父母之间的一种协议，目的是打发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且不说老奶奶对少女的那些慈爱真与不真，欺骗是赤裸裸的。那么老奶奶的死便是对自己灵魂的救赎，终于洗尽铅华、尘埃落地，埋入黄土。也借由死亡消解了整部片子的罪恶感。事实上，还是对大众交口称赞的道德正义的媚俗。

还有一处特别像救赎，就是少女在工作场所自愿失身于一个让她心生怜悯的可怜男人。这桥段并不新鲜。拿着胸脯拯救苍生的善良姑娘如此之多，我倒是一个也没见过，可千万别把苍老师之流归于此类。

我已经两次提到对道德正义的媚俗。好像我对别人家的道德正义多么嗤之以鼻。并非如此。只是类似的片子看多了让我有了一个疑问：当善良成为穷人的标配时，那个背后被默认的逻辑是多么残酷。

假如把这部电影里的人物换一换，比如把大叔和少妇换成生活富裕的由里的父母，会怎样？大家是不是会觉得很别扭？为什么别扭呢？有钱人不可以高尚吗，富有爱吗？你会说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爱就没有高度，温暖就没有热度。就好比一位农民捐给你一万块和马云捐给你一万块是不一样的。可是你也看见了，为了这爱与温暖，大叔和小男孩就得去违法乱纪、少女就得去“抖抖胸脯”，还要找人（老爷爷老奶奶、那个可怜的男人）出来替他们擦屁股，给他们做道德美容。而由里的父母、少女的父母，他们居然不需要为自己做的亏心事遮羞，仿佛本该如此。所以这部电影的内核透着那么一种贵族的傲慢，还愣要展现什么平凡的伟大、温暖?关爱？

富人来制造痛苦，穷人来承受它，化解它，还仿佛本该如此。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还要从中挖掘出人性当中那种残缺的美么？还不如苍老师舌战群雄，明心见性。

穷人应该被关注和同情，不该被愚化。

我愿为真爱和真诚流泪，不是被人操控的贞操和真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