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克（外一篇）
【九洲芳文·F】
一
“冷处，你确定要请韩峰？”龙菲睁大眼，望向冷镜寒。
“不然呢？”冷镜寒耸耸肩，锐利的眼神落在龙菲身上，“要不你来打头阵？”
“头，你开什么玩笑”？龙菲打了个寒噤，这次的案子连冷处都拿不下，自己上去，可能只有填鸭的份儿。
“可那人是个疯子啊，当初姐姐就是因为他……冷处怎么还能用他？”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冷镜寒冷冷地接过话，转身甩给龙菲一个高冷的背影，眼底却涌起一抹伤痛。
二
死者张国焘，神州银行海城分理处处长，手中掌握海城大半以上的资金流交易内幕，两年前，由他主持的招商引资项目海城公馆正式启动，这是一处面对高端客户的社区，除了物业绿化小区设施等高配外，每套房子还配备一个智能机器人，为业主提供全方位服务。项目一推出就受到疯抢，虽然房价高得咂舌，但奇货可居，仍然被人们哄抢一空。
张国焘花3000万做的项目，转手拿到五十个亿。不想没等捂热，就离奇丧命，海城公馆项目就此搁置，建了一半的几栋楼都烂了尾，成了野猫野狗流浪汉的栖居地，据说夜半经常响起鬼哭，海城公馆彻底成了鬼城公馆。
警方着手调查后发现，除了张国焘离奇死亡，他手上的50亿也不翼而飞！账户跟踪显示，这笔钱在三个月前打入泰国，之后就再也寻不到丝毫线索。
王天一，海城天一集团董事长，旗下有钢材厂、汽车城、商贸城等十几个子公司，海城商界的风云人物，半个月前死在情妇家中。
这两名死者，共同点都是死得蹊跷，死亡时间都在凌晨四点左右，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案发地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专案组多次勘察，都无功而返，诡异得让人不可思议。由于案发状况高度吻合，冷镜寒把这两起案子作了并案处理。
从韩峰的“鸡窝”里把韩峰拽出来，冷镜寒就一路介绍起来。
这两人之间是否有某种内在的关联？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并想从这方面入手，寻找相关线索。让他失望的是，迄今为止仍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联。
仇杀？不是。经过再三排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同时得罪了什么人。
情杀？也不是。经调查，除王天一在外面养有多名情妇，感情生活混乱，张国焘无此嗜好。
意外死亡？也不是。经法医检验及之前的体检报告显示，这两人均身强力壮，没有三高，也没有隐疾。
他们的死因，成了最大的谜……
“你能不能不再啰嗦？有没有特殊的疑点？”
韩峰止住步，转头看向一边仍在介绍案情的冷镜寒，似笑非笑道。
这是一个又高又瘦的青年，穿着一件长长的黑风衣，腰带一系，衬得身材更加修长。
冷镜寒身高1米83，算中等偏上的高度，可这个瘦人比他只高不矮，站在冷镜寒身边，像一根高高的电线杆。
冷镜寒苦笑了笑，这小子，多日不见，性情可一点没变。
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上面挂了号的案子，盯得紧，你呀……
“上面是指哪个面？”韩峰笑眯眯地转过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龙菲，吹了声口哨。
“这个美女好眼熟，我们是在哪见过吗？”他恬不知耻地凑过去，嬉皮笑脸地问道。
冷镜寒脸一黑，还是这么不正经？！遇到美女你哪个不眼熟？叹了口气，看着韩峰瘦削的脸，心想，这小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呀，饿得快成麻杆了，还这么牛气哄哄。
他拉过龙菲，介绍道，这是新转过来的警员龙菲，她是龙佳的，妹妹。
什么？韩峰这才收敛笑容，低声问道，“你是佳儿的妹妹？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龙菲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退了一步，没理睬。
韩峰呆了呆，他似乎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甜而不腻，让人非常舒服。
“她是龙佳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两年才回来，原来在国际事务部，她姐姐出事后坚持调到我们刑侦处。”冷镜寒低声介绍道，这姑娘现在很可怜，父母姐姐都不在了，只有一个远房表哥偶尔来看看她。
哦。韩峰又仔细看了龙菲一眼，看着那张熟悉靓丽的脸，脸色罕见地柔和下来，佳儿，最终因伤势过重还是没留住。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个颜值酷似的妹妹。
想了想，他问冷镜寒：“有目击证人吗？”
“没有。”
“王天一死在情妇家，他情妇呢？”
“疯了。看情形，像是吓疯的，脸色惨白，四肢僵硬，两眼瞪得溜圆，状极惊恐。”
“我想看看尸检报告，不，最好是看看尸体。”
冷镜寒正想回答，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法医刘定强打来的。
“冷处，尸检有新发现。”电话里，刘定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也有些激动。
韩峰甚至听出了一丝不安。
“我们马上回去。”冷镜寒挂断电话后，带着韩峰和龙菲迅速回到公安局刑侦处。
“王天一出事后，大老婆沈清一直说是小老婆魏文文杀的，可魏文文如今神志不清，能说啥？两边闹起来，魏文文家人就要求进一步检查。”冷镜寒刚说到这里，刘定强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冷处，重大发现，”他把手中的检验数据递到冷镜寒手中，“通过解剖，切开王天一的心脏后，发现他的心脏只是表面保持完好，里面早已千疮百孔。更恐怖的是，”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素来冷静的面容上竟露出些许惧意，“每个孔洞里还潜伏着一只活性物，非常细小，要用千倍显微镜才能发现。这种东西，以前从未见过。”
韩峰明白，这是人类普遍的共性——对于未知的恐惧。他一把拿过检验报告，仔细翻看起来，看着看着，眉毛忽然皱起来：“这种活性物有头有尾，头部状似——骷髅？骷髅？！”
说罢，惊讶地抬头看向刘定强。
刘定强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不定。
冷镜寒叹了口气，显然这种状况他之前也从未遇到过。
韩峰看了检验报告后，又看着冷镜寒，扯着自己乱草般的头发，半天没说话。
冷镜寒知道这小子惯会装酷，往往发现了线索也不说，直到最后一刻才揭晓谜底，让人干着急。他耐着性子问：“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快说说看。”
韩峰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肯定，在证据明晰之前，谁也不能乱下结论。我建议尽快将检验结果报送未知生物研究所。我回去找些资料……”
“叮铃铃……”
韩峰还没说完，办公室电话骤然响起，龙菲接起电话，边听边做记录，只一会就花容失色：“处长，著名生物学家张献死于研究所内。”
张献，我国著名生物学家，主要研究基因克隆技术，是国际基因研究方向的重要科学家。
冷镜寒脸颊一阵抽搐：神秘的凶手又出现了。
三
一群人风驰电掣赶到海城Z号研究所。
这里地处海城石龙山山麓，草木丰茂，景色秀美，山上物种丰富，是个绝佳的研究基地。
研究所副所长万欣茹和办公室主任史长青已经等在大厅，研究所发生命案，这是大家万想不到的。万欣茹面带哀伤，把一干干警带到张献的2号研究室，张献垂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已经停止呼吸。
“一个星期前，所长接到美国某科研机构的邀请，洽谈合作事宜。所长已经准备好，本来想带助手刘云去，没想到今天一直联系不上刘云，后来就发现所长死在研究室。”史长青介绍了相关情况。
冷镜寒带着刘定强、龙菲、李响，开始清理现场。
张献大约七十多岁，穿着整齐，面容肃然，苍老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看得出来死得很平静。
韩峰在屋内转了一圈，对墙角的科研仪器瞅了几眼，就兴味索然地出去了。他和史长青聊了会天，又在史长青的热心带领下，将研究所逛了个遍，最后还上山玩了玩。
等到他从山上回来，看到刘定强等人正在收拾工具，便问道：“查出什么了？”
刘定强摇摇头，“和之前那两起一样，没什么新的发现。”
“尸体呢？”
“初步检查没有任何伤口，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研究。”
“让我试试看。”
韩峰刚说完，便一步跨过来，没等刘定强回过神，他就看到韩峰已经一刀扎向张献的胸部。
至于韩峰是怎么来到他的身边，并打开他的工具箱及取刀，他一概没看清。大骇之下，刘定强腾地一下站起身。
冷镜寒站在一边看着，没有做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韩峰的厉害——或者，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但就这一点点，已足以让他或者任何一个侦探震撼。
“噗”一声轻响，手术刀没入张献胸部，前胸撕开，韩峰握刀的右手一转，左手一探，刘定强惊呼声中，一颗人心已经捧在他手上。
这颗人心色呈青白，上面还沾着凝固的血液。韩峰捧在眼前，闭上双目，像入定的老僧般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回头对满脸惊讶的刘定强说，“给我准备一瓶纯酒精。”
刘定强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递给他一瓶酒精。
韩峰将那颗人心放在地上，右手持刀一切，将心脏一剖两半，便见一股墨黑的浓汁往外溢。韩峰眼疾手快，将酒精倒上去，点燃打火机扔进去，“哄”一声腾起剧烈的火焰。
爆裂声中，冷镜寒等人甚至听到凄厉的嘶吼，如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入脑子，疼得他们想撞墙。
韩峰脸色一变：“声波攻击？”
幸好没持续多久，随着浓黑的墨汁样东西烧焦化灰，一切终于回归平静。而冷镜寒等人已被折磨得全身出汗，痛苦不堪。
“好厉害的蛊！”韩峰将地上的灰小心收起来，低声喃喃。
“蛊？什么蛊？”清醒过来的冷镜寒立刻抓住他说话的重点，急声问道。
韩峰摇头：“我也不清楚。”
收好东西，他拍了拍手，伸个懒腰，“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什么？”冷镜寒大急，拉住韩峰袖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交交底。”
“等我回来再说。”韩峰说完，便甩脱冷镜寒向外跑去，像一阵风般跑掉了。
四
是夜，韩峰正在睡觉，一条黑影如幽灵般，潜进他的居所。
韩峰若无所觉，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两天后，未知生物研究室的报告终于出来，答案很简单：地球上从无记载的未知生物，依靠寄生繁殖，危险系数10分。
又一天后，冷镜寒接到韩峰电话，约他到约吧咖啡厅见面。
冷镜寒匆匆跑到咖啡厅，见韩峰正在优哉游哉地喝咖啡，气不打一处来，“好小子，你把我们晾一边，自己跑哪去了？”
韩峰好整以暇地放下咖啡杯，替他叫了一杯，：“冷处请坐，你喜欢喝什么？蓝山？猫屎？好吧，蓝山。你们有没有查到新的线索？”
“没有进展。”冷镜寒老脸一红，在这个精灵古怪的小辈前，他顿觉自己苍老不少，韩峰的身世始终是个谜，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我这里倒是有些收获。”他把一份资料扔给冷镜寒。
冷镜寒打开一看，惊讶地睁大眼睛：“鬼蛊？世界上居然有这种蛊？”
韩峰吹了吹手中的咖啡，施施然答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多少是人类真正认识了解的？”
冷镜寒默然，他把未知生物研究所的化验报告递给韩峰，说，“你看，查了等于没查。”
看韩峰依然吊儿郎当的样子，冷镜寒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这几天我想来想去，觉得这几起案子都太蹊跷，我推想是不是哪个恐怖组织干的？类似于，黑网。”
黑网？韩峰如星辰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那个严密的杀手组织？冷镜寒得到什么消息了么？这个老狐狸。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动机，”看到韩峰终于动容，冷镜寒知道自己点中了这小子的死穴，虽然利用了已故的龙佳有些卑鄙，可是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何况有些消息本来就是要透给他的。
“动机我现在还不清楚。”韩峰摇头，“不过请你过来是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关于鬼蛊，他或许能帮我们解疑释惑。”
他拍了拍手，屏风后就走出一个人。
这是何方高人，竟劳这小子介绍？冷镜寒好不疑惑，更是着意地看过去。这一看，心里一乐，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这人长得圆滚滚的，和韩峰站一块，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对比的效果就太可乐了。
冷镜寒从没见过胖成这样子的：全身横向生长，偏偏个子又不高，圆乎乎的脑袋不是撑在脖子上，而是陷在两肩之间。咖啡厅灯光晦暗，待看得清楚，冷镜寒终于忍不住莞尔一笑。
原来，这人穿了件中式斜襟的土黄色长衫，罩着圆溜溜的肚子，样子已经十分滑稽，偏偏还披着一头散至肩部的黄发，这副尊容打扮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这小子从哪挖出来这么一奇人？
出于对韩峰的尊重，冷镜寒还是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我来介绍一下，”韩峰一招手，指着冷镜寒对那人说，“这是大名鼎鼎的公安局刑侦处处长冷镜寒。”
那人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冷镜寒听得出来，这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怪人明显是不把自己这个“冷处长”看在眼里。
“也是我的朋友。”韩峰又补充了一句。
“哦？”那人这才正眼瞧过来，盯着冷镜寒问：“他有什么能耐，居然能成为你小子的朋友？”
这一照面，却让冷镜寒大吃一惊。那人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瞧过来，竟让他无端端打了个寒噤，这个怪人的眼光好犀利，像X光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看了个清楚！
“这位是上古姬族后人姬忡，秘法传世，除蛊驱邪的专家。”韩峰笑道。
“除蛊驱邪？”冷镜寒喃喃念叨，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那怪人却哈哈一笑，摆了摆身上的长衫：“没想到如今还有鬼蛊为祸世间。”
笑声一敛，他随即正色道：“众所周知，蛊是害人之术。古人多愚昧，巫蛊盛行，后人经改良和传承，便有了蛊术。蛊术也分上中下三品，分类则极为驳杂，有虫蛊、木蛊、金蛊等多类，每类又可细分为十余种，鬼蛊是其中最神秘的一种。这鬼蛊本是上古巫族的秘法，后来巫族避世隐居，上古秘法逐渐失传，这种害人之术我只道已不会再有，没想到竟重现江湖。”
姬忡说着，摇了摇头。
冷镜寒听得一头雾水，他只关心一件事，“这种蛊术能破除吗？是否能追踪到施蛊之人？”
姬忡喝了口咖啡，“我观韩峰带来的那些粉末，发现已经和古代那种蛊术有了很大的区别和变化，要找到蛊源可能并非易事。”
“这样一来，线索不是又断了？”冷镜寒焦急地站起来，他已经想到案情可能复杂，但没想到会复杂到这个程度。
“很遗憾，要让某些人失望了——我在石龙山上找到一些端倪，”韩峰嘻嘻一笑，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晶瓶。
冷镜寒赫然色变，那晶瓶中墨黑的一团，不正是当日韩峰剖开张献心脏所见的物事吗？不同的是，这漆黑的一团像有生命般，在瓶中慢慢游走。
“这是？”冷镜寒咋舌。
“这是我在石龙山上捡的。老冷，张献毙命的Z号研究所和石龙山你真该好好查查呢，我在山上找到一个好玩的洞，里面就藏着这玩意儿。”
“凶手是张献？可他也死了呀！”冷镜寒震撼地看着韩峰，脑子急速旋转着，死去的张献怎么可能是凶手？这么说凶手是另有他人了？
“张献是科研所主要负责人，所以豢养这些蛊虫和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可是他自己为何会中蛊而死？显然不合常理。”韩峰说着皱起了眉。
这时，坐在一边品着咖啡的姬忡慢条斯理拿出一个包，包里有几份资料，“作为远古十大守护种族之一，我们一直在追踪世界各地的蛊术，防止蛊毒祸害扩大。这里记载着张献最详实的资料。”
五
两天后，一次小型庆功宴在海城归云庄饭店举行，庆祝张国焘、王天一和张献的直接凶手找到了——石龙山上一个深邃的石洞内，警方找到并摧毁一大批正在培育的蛊虫。
当然，对外的新闻发布会上，警方是宣称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至于这嫌疑人是虫是人或是死人，大家就自由发挥想象力吧。
发布会后是庆功宴。一向自律的冷处长竟组织大家开庆功宴？而且规定参与者必须带上家属，有近亲的带近亲，没近亲的带远亲。
庆功宴上，大家言笑晏晏。韩峰坐在一个角落，睁眼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嘴角翘起神秘的微笑。他分明闻到了，那种甜而不腻的香味，那个特殊的存在。
他轻轻走到龙菲身边，对她身旁的英俊男子伸出右手：“你好，龙菲表哥，尊敬的张献先生。”
那名正在饮酒的男子停下手，看着韩峰微笑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没错。”韩峰拿过一杯酒和他碰了碰，“你用超前的技术，与你的助手换了身体——死在研究所的那个张献，其实是你的助手刘云吧？可叹他帮了你十多年，没想到最终竟死在自己导师的手中？”
“先生你在说笑话吗？我知道你说的张献，他是大科学家，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你看我，年富力强，还不到四十，怎么会是你说的那个人？”那男子不急不慢地说道。
韩峰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掌握了最新的科研成果，我也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换体术。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我本来应该祝贺你，可你为了‘返老还童’，竟然拿自己的助手开刀。我猜，他一定不是第一只白鼠，你杀他除了想借用他的身体，还因为他发现了你的某些秘密。”
“你和她，”他指了指龙菲道，“你们都施行了换体术吧？哦，不对，龙菲小姐主要是换了张皮，这个难度对于你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所以早早潜伏进来，一定是有所图吧？龙佳根本没有什么同父异母的妹妹！而那晚潜入我房间的人就是你吧，那纤细的身影，真是让我过目不忘呢，你是想毁掉证据吧？没想到我早就掉了包。”
他踱着方步，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龙菲，继续自己的猜想：“张国焘和王天一是你们的第一只和第二只小白鼠，可是为什么选定这样两个人呢？我猜一定和钱有关。张国焘敛到手的那笔钱，经由泰国转到德国，最后又回到你手上了吧？至于王天一，他以为自己有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四处留情，不把他的糟糠之妻放在眼里。没想到沈清早已成了你的傀儡，并且欲除王天一而后快。你们联手不仅在王天一体内种下了蛊毒，还以此要挟吓疯他的小老婆魏文文。而王天一的财产，早已握在他妻子沈清手中，这会儿，怕正分批往你账户上转吧？”
英俊男子的面部终于扭曲起来，惊骇地看着眼前瘦长如麻杆般的青年，嘶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韩峰轻轻地说，“重要的是，今晚的庆功宴是我和老冷设计专门款待你们的。要知道，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在你着手研究蛊毒的时候，就被一支远古的力量盯上了。他们知道你们的弱点，一经染蛊，身上必会有一种异常的体味，就是这若隐若现的香味出卖了你们。”
六
约吧咖啡馆内，乐声轻柔，韩峰睁眼问冷镜寒：“老冷，案子了结了，你知道我想要的，黑网，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
注：文中韩峰、冷镜寒等人物出自何马小说《惊天奇案》，当初看完小说颇为喜欢，后来便有了这篇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