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陪伴

1987年，我上初二，家里地方小，独自一人住在小区最东南角姐姐单位不用的办公楼里，一楼连着有十几个房间，只有西隔壁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爷爷，特别害怕，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我，每次睡觉都反锁着门。

每次放学，经过他房间门口，感觉有一种很难闻的味道从屋里飘出来，那种味道，是老年人独特的老年气，我总是掩鼻而过。

但，慢慢的，我发现，这个老爷爷年龄大了，从来没见到他出屋，只是每天等待儿子从200米外的家过来送饭。

消除了对他的恐惧后，内心升起一种同情，这么大的年龄，没人陪伴，没人打扫卫生，就那样孤单一个人存在。

于是，有一次周末休息，我走进他的房间，帮他打扫卫生。

气味太浓，就是那种混合着汗味，老年味，饭味儿的大杂烩，我的眼泪被熏出来，捏捏鼻子，对他说:“老爷爷，我在隔壁住，来给你打扫一下。”

老爷爷看看我，慢悠悠的说:“就没有打扫过，太脏了。”

嗯，是的，屋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桌子由于好长时间没有打扫，黑糊糊的饭糊沾在桌面上，几只苍蝇埋着头蹬着腿趴在上面，用抹布去擦，更是黏黏糊糊的，使劲儿来回移动，仍然是只去掉一小部分。

我按耐住内心的恶心，换了一盆水，再一次擦拭桌面，这次总算是露出清爽的感觉了。

后来，我又把老爷爷的地面来回拖了几遍，地面也总算是走着不粘了，才算是放弃了那日的打扫。

老爷爷闷声闷气的给我道谢，他说这个地方离水管太远了，自己身体不好，走路不便，实在没有力气去收拾，但儿子工作忙，也顾不上。

唉，看他儿子的模样，也是邋里邋遢的，怎么会看到老父亲这样不堪的状态呢？

从那以后，每到周末，我都会帮助老爷爷整理房间，虽然味道还很重，但在我的感觉中已经强多了。

再后来，我考上了师范，结束了在那里独居的状态。

但每每想起来，就觉得遗憾，不知道老爷爷后来怎么样了，我不在身边，他会不会不仅孤单，而且郁闷而亡呢？

过去的生活已经过去，但这份独特的陪伴却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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