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卫生日,你有整理觉察了吗
昨天,公历4月7日是世界卫生日。忙里偷闲的我,居然打扫了家里的卫生。
是的,我是一个不太在某些方面勤快的人,比如说收拾家务。也许这是先生把我宠的,每次都是他很勤快的把这件事做了,以至于我都没得可做了。
其实,这个打扫卫生事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个痛苦的回忆。我的妈妈是一个非常有强迫洁癖之人,每每我把东西搞乱一点儿,她都不停的在我耳边诵经。
“怎么这么乱,长大了还能嫁出去?没人会喜欢和你这么乱乱的小姑娘做朋友……”我被她耳提面命的话,几乎要折磨疯了。
当然,面对痛苦的折磨,也许有的孩子会从了妈妈的话变得勤快起来,尽管在那个时代我们是没有条件被教育循循善诱的引导着,从而因为压抑真实的自己而顺了妈妈的意。
毕竟害怕妈妈不爱自己比打扫卫生还痛苦,不是吗?然而,这一点上,我一直有个执拗的反抗。
我后来总结为,那时我太小,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嫁不嫁出去”,也许我的潜意识觉得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才好呢。
没被好好爱过的娃,总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爱够了才会长大,不是吗?尤其是那个时候,我也不是个心智成熟的娃。
就这样,我以这种反抗方式让我的妈妈离我近些再近些,毕竟其它事情上,我也用不着她操心了,因此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和我说了。
妈妈这个习惯性批评我不整理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她的创伤之一,并且她之所以这么洁癖也是有她的原因的。
她那么失控式的指责我,又何尝不是指责那个不敢肆意妄为的自己的另一部分呢?她只是控制我在她的范围内别太失控而已。
而我不是她,我也没有配合她的强控,我们娘俩在收拾整理上,有着干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种链接比较扭曲罢了。
讲到这里,有很多人会脑补我邋遢的画面对吧,事实上是错的。我是在妈妈面前如此这般,而在别人面前又极度的洁癖。
我被妈妈的那句“谁还喜欢你”催眠了,乃至于过度干净的我,真的不被别人喜欢了。
我还记得自己在大学时,总会把自己一亩三分地打扫的一尘不染,虽然我是下铺,但室友都不敢靠近我的床铺,我还美其名曰的说学医的我们要知道细菌的危害性。
那个时候没接触心理学的我,居然不明白室友对我敬而远之的原因,我还在意识层面上,给自己一个不屑于邋遢的室友同流合污的理由。
但毕竟人是群居的动物,我总是形影单只的一个人去做着事情,就因为她们的不整理收拾,我拒绝和她们合群。
也许那个时刻,我自认为自己是对的,乃至于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别人,那何尝不是割裂出自己的一部分呢?同时也是对妈妈的执意收拾的那一部分认同的。
直到遇到先生,我洁癖紧张的弦又开始松弛了,只是在这里我开始自由的觉悟了。
都说亲密关系是早年母婴关系的某种相似的强迫性重复,只是在这种重复里,我们看到的是不是更拓展的那一部分,还是走原来的老路,选择权一直握在自己手里。
幸好那时,我已经学心理学好几年了,经过个人体验与督导学习,我渐渐觉知自己认知视野的开阔度。
我发现妈妈和先生都有一个相同的动作,那就是像个跟屁虫似的在我背后收拾,不同的是,妈妈是催眠式唠叨,而先生是默默作事。
我并没有等来批判,我尽管在大脑中可以告诉自己,她们是不一样的人,而在我身体记忆里还有想制造相似记忆的冲动。
每有动力出现时,都要去觉察,觉察动力背后的成因和观念形成,然后才有可能去除妄想,让接下来的行动更有觉知力。
我会和先生坐下来探讨我的那部分“渴求”,包括他默默照顾人的形成模式是否源也源于他早年的养育经历。
我并不是质疑他对我的爱,毕竟爱的重叠部分里也有着他自己的期待。当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讲他的那一部分时,我们也会因更加了解自己而爱自己,而爱满自溢时去爱别人时,才不会有更多的怨恨与指责……
这几年,我总会碰到一些女士在做咨询时,不停的抱怨为这个家、老公、孩子付出了多少多少,到头来,结果却不尽她愿。
我在尝试着理解她们的辛酸与委屈时,我同时也觉察着她们做这些付出的动机,到底是源于爱还是源于怕?
怕自己在这个家没有价值是很多女性的共病,有很多女人拼命生孩子,企图通过创造出一个个孩子来彰显男人在这方面不能弥补的价值。
有的则是拼命工作,通过在与老公的隐性财富竞争的优势上,来获取自己的某种高位,来体现自己的价值。殊不知,在家庭关系中,哪有那么偏面的去看待一个人的价值呢?
还有的,全职妈妈则是老公孩子团团转,把家里打点得一尘不染,很害怕别人说自己不够好,没有价值。我的妈妈就是这里的典范。然而拼命的照顾到了全世界,唯独没有好好照顾到自己。
那么,那一部分没有照顾到的自己跑到哪里去了?曾经听到这样一句话,听一个不会提需求的人,要听TA在抱怨中表达什么,也许这就是TA的答案。
而很多人往往在听抱怨中也磨灭了看见别人的机会,毕竟被别人抱怨,总会不小心刺痛自己不够好的部分,激活自己未处理的焦虑。
那个时刻,也许自己的那部分焦虑都处理不好,更没有精力去观注到别人,那个时刻,我们的空间狭窄到只剩下残缺的自己。
所以,就会看到现实生活中,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发起抱怨,我们就会看到冲突肆起。
写到这里,我好像又觉察到,小时候的我的对抗妈妈让我整理家务的行为,好像也是在被动攻击妈妈说我不够好的部分,总之一个事件的形成,总是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立体多维的线状组成,觉察一层是一层。
在整理家务的过程中,我没有用听课的方式来麻弊自己,以往为了不让自己体验到某种无意识的不快,我会一边听课,一边整理家务。
而昨天我全身心的投入到整理家务的事项中去,和小家伙七零八乱的玩具和书籍相结合,同时把屋子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去打扫,突然发现被灰尘覆盖的角落干净之后,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通透。
如果一个人总能抽出自己的时间,把外在的空间去打扫一下,同时也可以关照关照自己的内心,把隐藏的角落打扫一下,那么TA收获的不仅仅是快乐的体验。
在整理之后,我望着自己的战果,突然发现自己的妈妈其实很爱我,她想让我体验的干净从容也是源于她无意识的爱,只是她不会表达而已,而且时机和方法都不是那么恰当滴。
那么,做为成年的我,可以扫去过往覆盖在我心里的尘埃,既是自己的权利也是自己的责任。
只是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我还要问问自己是否是来自我从心的我愿意,如果是的话,那么整理这件事,就不是痛苦的事情,我就有了更多的自由。
最后,我还想说,整理是需要我们时刻开启的,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我们都要在有序中去生活,但别把这种秩序变成强迫。
就如我白天打扫完的有序,晚上小家伙一小会儿就把东西铺得满地,我觉察我的笑嬉嬉背后没有怨恨之意,然后温柔而坚定的告诉他“记得按你自己的节奏整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