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太子萧赜和萧道成的冷战
萧赜是个幸运儿,他有一位好父亲。同时,他作为萧道成的长子,从来都坚定支持父亲推翻刘宋政权,从而又得到了储君之位。萧赜的幸运还在于,他一路走过来,除了少年时候吃过贫穷的苦,还在刘子勋造反时代受到过生命威胁以外,其余时候,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尤其是靠着父亲这颗苍天大树,一路雨露均沾,一直扶到了齐国太子。
而萧赜也绝对想不到,在他生命里,眼前的这次危机,将是他自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挫折,而带来这次挫折的,一个直接人物之一是荀伯玉,一个关联人无疑就是荀伯玉的学生萧嶷。
萧嶷身份,此时类似《琅琊榜》里的七珠亲王,享受了极大特权。但是有区别的是,他没有强烈的野心,内心中和,但是,往往各种舆论,会将他推到一个贤德可以超太子的高度,这就往往会给人一些错觉,那就是,萧嶷懂得隐藏野心,可能是个外不言权力的小人。于是,又可以联想到,凡是萧赜所际遇的挫折,背后总应有一把阴刀,持刀者就是有可能掌握国家继承权力选项的萧嶷。
萧嶷不蠢,久在舆论中,他自然也清楚萧赜及其派别的疑虑,他选择不过多强辩,去弄此地无银这弄巧成拙的事,所谓清者自清。
不过,像现在萧赜受到严重猜忌的关键时刻,他萧嶷如果真的无心皇位,就必须要自证清白,如果他不主动,兄弟迟早反目,惨剧随时酿成。
所以,萧嶷看到萧道成的冲天火气之后,立马牵了荆州名马飞燕,飞奔瓜州,哭求萧赜立马与自己一同回来,向天子请罪。
而正好,萧赜听到事情有点闹大,以为是储位之争,与一班僚署左右商量,而大家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沉闷无计,不敢妄动。
只等到萧嶷到来后,萧赜才确认,这个事情与夺嫡无关,也知道这事只与张景真个人联系在一起,不会扩大之后,他勉强同萧嶷一起去宫中请罪。
当晚,萧道成建康宫门都没关闭,专就等萧赜前来,看这孩子有何话可说。
月明星稀之际,萧赜还是战战兢兢地来了,一来宫殿,就扑通长跪,说,是儿督护不力,还请求父皇宽宥儿之罪。
萧道成则直接将从东宫搜来的器物一并扔在地上,话都懒得说,要萧长懋将张景真的罪过,大声念出来,一通说了许久,气氛紧张严肃,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去作保。
随后,按照诏书指示,因张景真罪大恶极,由萧长懋监斩张景真,并收回东宫的一切黄金饰物,以充国库。
跪在当场,萧赜又恼又羞又恨又怕,想救自己的知己部下一命,但又难以开口,想将事情陈述明白,又怕越讲越糊涂。而当时所有人在场,都在见证他这个屈辱时刻,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对父亲这种做法他有些恼怒,但又怕萧道成当场会将自己除了太子的名,以观后效,所以,这在宫殿跪拜的这一刻,萧赜似乎游离遍了整个人生的抉择,十分煎熬。
随后的几天,萧赜一直抑郁,几夜不睡,对外宣称说是,生出病来了。
生病是假,他不过是在这段时间回归冷静,在想如何挽回,最好不要这么父子冷战持续下去,不然还真会有一天,冷出君王和太子矛盾的高潮来。
此时的萧道成也只是将事情止步于张景真个例,摆明了,也不想全部去追究,接下来的,就看萧赜的智商去如何处理这关系了。
太子党也紧张万分,他们也生怕寻租多年的萧赜失去太子之位,从而如意算盘得从新打起。于是,太子党一起扎堆想法子,他们表现出来的天大智慧莫过于当前这个时刻,而最终,东宫舍人茹法亮说,陛下亲信者,不止荀伯玉一人,领军、中书、护军都是进言渠道,小人与王公是故旧,好与人通便,只殿下能与他一纸黄文,他如能在中通融,事半功倍。
萧赜于是赶紧虚身乘车去往王敬则处。
这个时候,有些儒雅相随的人,则向萧嶷靠拢,如王俭,而或有长久之计考虑的人,也渐渐与东宫撇开关系,如陈显达、王晏等人,从以往的三日一朝到多日不来东宫,也有些心怀险恶的,更是直接打起了太子的小报告,起风作浪。
关于太子的东风西风吹了起来,萧道成此时听到各方风雨,也快无所适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区处。真怕长此以往,太子的位置还真有可能保不住,所以,太子做好解释,和谐关系这个事情迫在眉睫,萧赜自然自己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