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不是防老？为何你却无依无靠
养儿不是防老？为何你却无依无靠
文/培风图南
01
临近过年，七大舅八大姨就像居委会大会召开一样聚集了起来，重庆这座城市似乎聚餐总是以火锅解决，来来来，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把盏言欢无真衷的塑料情在他们之间演绎得淋漓尽致。
隐藏在这顿饭中的导火索是外公的财产权。外公是一个年过八旬退休的小学语文教师，多少有些积蓄。
在这个问题要从长讲起，外公从退休以后一直住在大舅家里，可不是白住。
他们的第一套房子买在渝中区，这套房子外公出了5万，此后的每个月，他要拿800元的生活费。不过，去年大舅觉得外公所交的生活费与他心中的物价不太匹配了，于是上升到1000。
说来也怪，外公年轻时是一个脾气暴躁且重男轻女的人。他的孩子，儿子买房给5万，女儿买房给5000。他总喜欢念叨着他的儿子，孙子，重孙......
可他过得似乎并没有太好。
平安夜那天，我和一个在律所工作的闺蜜出去压马路，想来我也是个宅的人，竟无意碰到了外公，没戴眼镜的我是被注意到的。
那一刻，令我吃惊的是，这个地方距离大舅家现在住的地方挺远的，他一个年迈的老人怎么跑这么远，在哪里摔倒了如何是好。
外公说：“我坐哪路公交直达，很方便。”即便这样说了，我也明白要坐很久吧。
我知道，这是他常年生活的状态，早上起来他早已经出门，拿着老年卡从轻轨到公交，似乎只要不呆在家里去哪里都行，中午偶尔和牌友打牌，晚上才回去。
从这个老人常年早出晚归的身影里，我看到了那无法摆脱的孤独。
养儿不是防老？为何你却无依无靠
02
比这挥之不去的孤独相比，更可怕的事情却在发生的路上。
前几天，大舅和他儿子逼外公交出他的工资卡，否则将不再赡养老人，他的孙媳妇儿甚至当着二姨的面说：“人老了就该死，而不是当个消耗品。
你知道人性多可怕吗？大抵这是一种。当一家人全部钻进钱眼里，悲哀也就应运而生了，人心哪有那么知足。
大舅和幺舅今天谈了这个问题，谈着谈着就吵了起来。尤其是他的孙子表现出极其高的热情挥洒在财产继承权上。大舅说：“外公哪怕给一万两万都不再赡养。
他孙子厉声呵斥道：唯独一个条件可以，那就是交出所有财产权，对，也就是一个退休语文教师那点积蓄。
幺舅是个文化人，希望可以好好谈谈解决这个问题，说愿意让外公跟他回成都。可外公不愿意，似乎不想增添小儿子的负担。
他孙子说：“如果爷爷不让出所有财产权，交出工资卡，就和幺舅断绝关系。他却可以为了得到他爷爷的退休工资，不惜骂他爸，说他爸懂个屁，猪脑壳。
原谅我没看到智慧，看到的全是贪婪。他们之所以在今年表现出如此明显，大抵是因为今年外公的身体明显衰弱。
在一个老人身体状况不如从前时，作为子女首先想到的不是希望他能安度晚年，而且怕突然的状况发生，不知道银行卡密码，得不到那笔钱。这是我听过再次心里打颤的一句话。
外公想过去她的女儿家住，他的三个女儿也都在重庆。大女儿房子还未装修，其它两个女儿均以，宁愿还出5000元钱，也不愿意接这么一个有点钱的老人，免得招来是非。
养儿不是防老？为何你却无依无靠
03
我有时候在想，像外公那样有退休工资的人老了都过得不好，那如果我以后没有退休养老金，没有钱去给子女付养老生活费是不是就孤独终老。
简单看，觉得老了老了，有点积蓄也不好。其实，真的是钱的原因吗？
金钱是人性的放大器，吴晓波说：“金钱让人丧失的，无非是他原本就没有真正拥有的东西。但从道德层面上讲的尊老是他们生来就没有的吗？
还是一个人民教师自己的教育方式一开始出现了问题，他疼爱他的儿子，孙子，他以为可以养儿防老，他以为经济上的支出可以换来老有所依。
然而，他以为的真的是他以为的吗？
他没想到他大儿子一辈子脾气暴躁，不求上进，他没想到他孙子会成为一个社会混混并将矛头指向他，他也没想到他孙媳妇儿会这样讲话，他没想到一个月4000多退休工资的他依旧过不好余生......
有人说养儿育女不过是养了白眼狼，哪有什么老有所依，最终还是靠自己 。管仲在≪管子·牧民≫中有句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比如，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窨井盖，富人去偷的可能性极低，而对于身无分文的穷人，就容易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拿去换点钱。
穷人并非天生道德水准低下，而是他们受到的诱惑更多、更大，因而保持良好的道德修养的难度相对也就更大。《山海经·海内南经》里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对于外公现在的处境，除了人心深不可测的贪婪作祟之外，更让人深思的是怎样的家庭教育观念才会培养出一群贪吃蛇的后代。
想来这与他这些年来的各种思想观念是摆脱不了关系的，他宠溺儿子，孙子，一直用钱来支撑着子女本来履行的义务。但他发现钱换不来他想要的安度晚年之后便切断了生活费之外的经济支出。
这就像“劳动性人缘”一样，习惯性的无理由给予对方好处来获得一时的好评，一旦这种行为终止，那么对方肯定是不高兴的。
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亲情开始明码标价，难道那些没有退休工资的老人，他们的儿女都让他们流浪街头吗？我想，肯定不是。
好的家庭教育需要费心经营出好的状态，不好的家庭观念却像瘟疫一样传染着一代又一代人。
他们理想蓝图里的养儿防老，似乎填写着无依无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