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5·12

2018-05-11  本文已影响0人  IpINoli

  今年的春特别地来得凉,走的缓。

  听说前些日子南边地震了,动静颇大,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这春天的雨下的人心里烦闷,不大,却绵绵的下了许多天。院里的落叶沾湿着,扫帚一扫,碎的七零八落,黏在扫帚的枯枝和水泥地上,可让人费了好些气力。

  泡一碗浓茶,坐在檐下,手中的针线不停翻转。那应是一件毛衣,深灰色的。

  汽车的声音从远到近传来,在院门外停止。

  倏地,门被敲响,轻轻地,三声又三声,像砸在人心上,钝钝的,生疼。

  门外那人耐性极好。她没有出声,那人却好似坚信她一定在里面。

  终是她放弃了这场较量,又或是想通了什么。

  她将门开了个小缝,看也没看那人,便又径直走向檐下,捡起刚才滑落在地的针线。

  那人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坐吧。”她说着,自己坐了下来。末了又开口道,

“不坐便离开吧,要下雨了,早些回去。东西放这儿就行,身体不适,恕不远送了。”

她掸了掸毛衣上附着的灰,语气淡淡。

半晌,听见大门开了又合,汽车渐渐驶离。

等到周遭重新安静下来,方才开始动针,只不过那毛衣越来越短。她将它拆了。

边拆边呜咽着,蓦的开始嚎啕,震飞了门前桑树上停驻的鸟。

那是一套蓝色的军装。

她仿佛还可以从上面闻到家中皂角的味道,那里面一定有她绣好的名字。

仿佛还可以看见他穿着这身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样子。他才二十七岁,穿着该多好看。

他说等部队任务不紧张了,会给她一个婚礼。她还等着呢。

可现在她看不到了。永远。

他再也不会回来。

她端起茶,仰头一饮而尽。茶很苦,苦得她皱起眉头,眼泪滑进脖颈。

等了好久,也没有苦尽甘来的味道。

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间或又摇动身子或扑棱着双翅,欢欣地发出啁啾声。

暝色的天空中没有太阳,隐匿于厚重的云层。风一吹,将露未露。

“这天儿,大抵确是凉了......”

她拿起针线,织了一整天。


缅怀2008.5·12救灾英雄李月学长

2018.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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