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影子 第十二段路/第6站：喧嚣尘上

作者：花诺尘

第十二段路

小时候很喜欢玩捉迷藏

就躲在一个地方期盼着谁也找不到

长大后却再没玩过这个游戏

因为无处可躲，也没办法躲

第6站

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心下有些不安的我给江一挂了通电话。

电话里我把刚才的对话内容简单地复述给了他，但已经将逃避作为一种习惯的我掩盖掉了是因为我的话才无意间让白总猜到了他也了解此事。只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两家公司的关系。

听完后，江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说：“他们也该知道了，你别和他们走得太近，这帮人花花肠子太多。现在我也糊涂了，想不明白上边这些人到底想怎么应对，本以为他们会直接跑路，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想再博一把。”

“嗯，但愿他们真有办法能解决吧，那先这样，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给你。”

我应和了一句，刚想挂电话，却听到他那边接着说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公司把所有分公司的老总都招回去说今天下午要开会，留意下，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估计他们快把想法抛出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绕着公司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很多分公司的老总和主要人员都已经赶了回来，三三两两的或在办公室，或在会客室不停地交谈着，表情无一例外都很严肃。

这些人的到来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这让公司形成了一种紧张的氛围，糊在每个人的身周，让人不自在。所有人都无心工作，要么无精打采的自己晾着，要么就是和身旁的人议论、猜测着什么。

我慢慢地踱着步，向我工位的方向走去，浏览着这片我已经十分熟悉但此时此刻却又有些陌生的场地。不过我刚转到运营部的大厅，就看到我的工位周围站了几个人，仔细一看，都是分公司的经理或是总助级别的人物。

看来他们也是想来我这或是被派来我这打探些消息，我无奈地笑笑，又叹了口气，没想到有一日我竟也成了“香饽饽”，真是讽刺。

我来到近前，他们也围了上来，虚伪地寒暄着好久不见或是久仰大名，我也配合着强挤出几丝热情来回应着。

毕竟都不相熟，寒暄也撑不了一会儿，很快他们便步入正题，假意和我探讨着公司最近的异样，然后不断地套问着我的看法。

我尽量掩饰起自己的敷衍，将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事情和一些向好的猜想分享给了他们。我们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七嘴八舌地你来我往了许久，最后，他们看在我这实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便陆续散去。

不过很明显，在散去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开始时的热情，甚至有一个带着南方口音的人临走时用略带威胁的话语对我说道：“卓大助理心也很大，不过有些事该了解还是要了解下，真出问题，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没有责任。”

对此，我也只能是回他一句“谢谢提醒”。

他们走后，本以为自己能清净一下，可谁知他们刚散，我还未等喝口水，本部的一些算是相熟的人又围了上来。

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无外乎都想打听公司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只能反复地说着：“我也不清楚，我和大家知道得一样多······”

不过很明显，他们脸上都漏着怀疑。也是，如果换位来想，我也不相信一个运营部总经理的助理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实情确是如此，刨除在江一那里得到的，我真的在这个位置上没得到比其他人哪怕更多一丝有用的消息。

想想也是可笑，我这个助理，也算是不称职的典范了。

一上午，公司四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不得清净，每一个人都在大胆地假设，又在小心地论证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出面维持公司的秩序，毕竟人心浮动，都不愿再去激化矛盾。

自然，我的身周也少不了人，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言语，避免自己一时放松再透漏出去什么。现在任何一点消息，似乎都已经可以无阻碍地传播，而且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抽丝剥茧，牵出什么。

这真是一件耗神的事，捱过了整个上午，我已经头昏脑涨，手不住扶额，嘴唇也干裂着。

大家陆续都去午餐了，我也走出公司所在的大厦，不过并没有去吃饭，因为怕碰到公司的人，继续被无休止地询问。

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寻了一个阴凉些的地方坐了下来，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降降温。

现在的我有些期盼着整件事情快些有个结果，无论好坏，总比这样提心吊胆，不断猜测来得痛快。

真的不想再回公司，虽说在这半年助理工作的磨练下我的交际能力有了很大改善，但自小就有些拒绝交际的我，经过这一上午的“狂轰乱炸”，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心里不断地涌起各种借口，让自己逃离那个地方，这让我不断地心动着。不过，却又都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走掉，也就只能躲得了一时，而且会更加让人怀疑我是知道些什么，才故意逃开。如今的情况下，正当的理由都不会被人理解，更何况编造出来的。

眼看着午休的时候已过，我只好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控制着因酸麻而导致不太灵便的腿往回走去。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或许只能先去随波逐流。

回到公司，我本以做好了去继续应对各种人物的打算，但有些出乎意料是，公司意外地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聚在大厅里，而且有些噤若寒蝉的样子。仔细再一观瞧，原来公司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出现了。

看来不管如何，领导的威慑力总归还是在的。

徐总看我回来，叫我去到他身边。

“中午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还有没有纪律。”

我刚想寻个借口辩解一下，不过徐总显然不想听我的解释，未等我开口便继续说道：

“上午的事我先不追究，下午你给我把大家看好了，都按部就班该做什么做什么，谁再无端揣测公司有什么问题，都给我记下来。”

后一句话，显然不单单是对我自己说的，而是大声地传达给了周围的人。

无奈的我只能先应承下来。

这个时候，行政的李总通知会议室以布置好，这才将刚才紧张的氛围划开了一个口子，领导们顺着这个“口子”陆续前往了会议室。

他们一走，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便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后来我才在一些同事的嘴里知道，午休刚一过，公司的领导就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声色俱厉地就上午的工作状态进行了批评，并严禁再去私下讨论公司的问题。

听闻这些，我倒是真的放松了许多，起码感觉公司还重视着工作状态。没有放任自流，就证明没打算放弃，或许也真的是我们想得太过严重也说不定。

不过当时有一句话我倒是没有想起来，就是“攘外必先安内”，一切或许也不过就是为了先稳定军心，避免内乱而已。

问题，却依旧还是问题。

（未完待续）

喧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