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老爹与老妈

2023-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韩朝

老王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常年累月,周而复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六口人在温饱中和众多的乡下人一样波澜不惊地过着农耕生活。

老王的老爹解放战争期间参过军打过仗,曾经受过伤,是位伤残军人。在解放济南的战役中,曾被敌人炮弹爆炸声震昏死休克,一夜躺在冰冷的荒野地里,后来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支气管炎;胸口与胳膊肘处,被炮弹与子弹击中的伤疤,在老王少年的记忆里无法拭去。

老王听老爹讲,解放后,他老爹被分配在上海郊外的一个兵工厂上班,后因迷恋家中老妈而自愿放弃了工作回家务农。老王村像他老爹一样,当年自愿放弃公职而回乡耕作者,好像还有张叔。每每遇到两位长者坐到一块,感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苦度岁月之时,后悔之情溢于言表。

待老王长大后,正是国家正式职工炙手可热之际,老王也曾埋怨当年老父亲的短视,不然自己也可以享受接班的待遇,毕业后便可轻松成为吃统销粮的国家职工。

再看看老王的老妈,娴惠淑德,乐于助人,和善为人,善于持家,是远近邻舍无不交口称赞好人。老王从来没有见过老妈与他人发生过争执,就连于他人红过脸的时候都难以找寻。就连老王居家不远处一向乐于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也难在老王老妈身上找可以搬弄的话题。

老王老爹兄弟四人,其最小。老王三位伯父家境都比他家殷实,居住条件更宽敞,但老王的爷爷就乐意住在老王家那套无比低矮窄巴巴的三间茅舍里。三间之房,两铺泥炕,却住着七个人,让如今的人们难以想象,恐怕现代的年轻人都不肯相信。

就这样老王的爷爷一直住在他家中,直至老人家离世。他老妈从未计较过,可见,他老妈心胸是多么的敞亮。老王常见到老妈在外面,见人不笑不说话,轻言细语,好像害怕吓着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与他人打交道。

但在家中,老王还是能够听到老爹与老妈时不时也会因生活琐碎之事发生争吵。现在想来,还真记不起他们常拌嘴起因。老王那时还小,不明就理,总是为妈妈帮腔。他妈妈皆会以改往日慈祥的面容,敛容制止老王幼稚言语。呵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现在想来,那个年头人们生活都不易,为生活争争吵吵实在难免;反而不争不吵,才是不正常的怪事。

老爹老妈都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好吃的东西总留给自己孩子。老王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从外面疯癫完回家,看见老妈正嚼着一个苹果。老妈看见老王突然回家,原本嚼着苹果的嘴巴竟一时怔住不动了。那时,老王尚小,一时不能解理当时母亲那尴尬的表情;如今老王想来,当时他老妈可能是怕孩子,误会自己经常在家里偷偷吃好东西吧。那年月,家里还真没有什么可口之物,再说老妈想吃就便呗,还有何难为情的。

是啊,在那个物质匮乏年月里,一块糕点、一个苹果都被定义为可口佳肴,对于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来讲,应当先让给老人与孩子吃,剩下了自己才可一解口腹之馋。书本里可找不到这样的道理,只不过是千百年朴素农间传承而已。

小时候,老王和多数孩子一样与老妈近、与老爹疏远。老王在家为老幺,小时候深受家人宠爱。虽然常在老爹面前有恃无恐,有时甚至说些没有大没小的话,但他老爹好像没长记性一般一如既往地宠爱他。

一年春节,一向睡懒觉起得很晚的老王,被早起欢庆佳节的人们燃放的一阵阵鞭炮声惊醒。他匆匆地爬起身,穿上崭新的衣服,一蹦三跳地跑到院子里,也放起鞭炮来。那时,老王家算是比较穷困的家庭,为节省开支,父母给他买的鞭炮少得可怜。他不舍得像别人家那样,一次整盘整盘一起燃放。他会不厌其烦地将盘在一起的鞭炮引芯线拆开,一次只点燃一个,享受着“砰砰,咣当 ”清脆的震耳如聋的感觉。

他将一个小鞭炮插于南墙的缝隙间,点燃后立马跑开。此时,其老爹刚巧推开院门从外面回来,“砰”的一声鞭炮声把他老爹吓了一大跳。他老爹很快镇定后,随即露出了笑脸,佯嗔道:“这玩皮孩子,吓我一跳。”不但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话语中蕴含着浓浓的父爱。

这是齐鲁大地孔孟之乡哺育的纯朴百姓,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皆为敬老爱幼的传统。父母对儿孙之爱是无私的,并无任何原则可言;但近年来,孩子对父母的爱却有些变味了,他们把享受长辈的爱当成了理所当然,受之也安之若素,但唯独忘却敬老尊老这一条传统。

社会变得世俗了,难道年轻人也变得如此现实了吗。在此,我奉劝那些把子孙当作自己依靠的人们,趁早打消此类念头,及早规划好自己晚年生活。请记住,要牢牢地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尽早抛弃其它不现实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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