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七步》

2021-01-04  本文已影响0人  飞翔的蚂蚁0205

(情景一)

从前时间在我的眼里像可以向前走的一段距离,这道路通向遥远的未来,但愿它的前景充满光明,至少绝不会是乏味无聊的,而现在这里的生活完全是另一种模式。要是我用一幅画来描述它,应当是在水闸前的一只船:时光如同来自四面的、节奏均匀的微波将生活恒定不变地托升起来。除了其中所含的细节以外,一切总是同样的千篇一律。随着每天的日子过去,当生活触及边沿的一刻便更加怀念以往,那一刻前方之路敞开,生活终于又向前移动。与此同时我在其中恰恰看到了这种重复、禁闭和毫无变化很有必要,它们给予我保护,一旦我离开了它们,所有从前的烦恼便会回来。突然地,我会被那些所说过的、所见过的、所想过的漫无边际的无数念头完全占据,仿佛又被扔进了从前生活了多年的那种毫无节制、一事无成,常常深陷于自轻自贱和失败的境地之中。往日的憧憬与希望现在依旧同样强烈,不同之处在于,事实上希望的目标在那时可以实现,而不是此时此地。我在这里要寻得另一种目标,并在其中获得自身的安宁。

(情景二)

从这个夏天一直走到冬天,繁花落去,秋草枯黄。冬日里的残阳与炉火,生命中微微悸动的光亮,积聚在这多少个夜晚酝酿着的寒冬里张望。云,在田埂上流淌,月亮挂在桐树上,乡间的小路漫长,等待也长,计时的刻度一圈一圈如记忆中水波荡漾开去的模样。

(情景三)

大年三十仍旧在旅途中奔波的人们,一趟从广州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一张张疲倦又幸福的脸,在“咣当,咣当”的节奏里极目眺望,似乎下一站就会是熟悉的家乡。母亲煮好了腊肉,父亲的炉火正旺的时候,堂屋里弥漫着茶香。顽皮的孩子把炮仗放在老房子的夹缝中,接着一声响,便冒出一团烟尘,欢闹着跑远去了。在老年头上,原本生分的邻里之间也多了祥和的话语,你家我家的来回攒动着问问年货备的是否丰盛,孩子们可否回来,要走那家的亲戚。似乎一年的辛劳,如同揭掉的红联一般的丢了去,眉间心上再无怨忧,期许着一个崭新的开端。春风来的巧,门口的梨树渐长出新芽。父亲常在除夕晚上说:“过完年,孩子们都加把油,明年都会好起来!”中国人的疼痛总是那么的短暂……这“浓浓的年关”就像飞驰的列车一般,把每个人旧时光里所有的不快统统抛在路上。

(情景四)

这一刻,窗外的爆竹时断时续的搅扰着庸人的清梦,而我是自由的,灵魂去了束缚,是清醒却认真的谈论着过往。今夜,寄予一隅的困惑,或许到黎明的钟声响起,也未必能分的出是非清浊,不如交杯换盏的饮个尽兴,最好在盛情散却之前,让一个人在热爱的眼神里离开,以不至于换回初春还凉的季节里,去张望那一扇静谧无声的窗。

(情景五)

想象常常羽翼丰满,要转换成另一种现实,那种焦虑无助,那种恐惧担忧,那种生死博弈。经历了,懂了,改变了,回望了,自己没变,倒是周遭的一切迫不及待的变换了模样,而自己常常有一种被置于陌路,回望不行,前行无用的踌躇。

原本平安无事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转的命运。不经意的瞬间,又被引向另一种命运的循环,就这样直挺挺的撞了过去,获得了你想要的失去一切之后的毁灭,和毁灭后的重生,或许,一切要颠覆常态后梦魇般的美好起来,只是或许。

你将就着、委屈着自己,心里自我慰藉说是为了对方,实际上,你给对方的伤害,要比你决然的离开更深更漫长,你残酷无情的剥夺了对方施与爱和获取爱的权利。把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圈养在你精心打造的笼子里,它获得了食物和安全,却失去了在蓝天翱翔的自由,它快乐吗?你自欺欺人的宽慰自己:“放它出去,它会遇见它无法抵御的危险,比如:饥渴和寒冷、疾病和天敌”。于是你忘了它有一双用来飞翔的翅膀。很多时候,我们会把自己的意愿伪装成道德的想象,毫不吝啬的强加给对方,其实本相并非如此的简单。

(情景六)

前几天去看一位久未慕面的朋友,在一间蹩脚的咖啡馆,喝着一杯苦涩的咖啡,听着他絮絮叨叨一肚子的委屈和苦水,真是一段难熬的时光。把一段原本在不幸福婚姻愉快的结束无与伦比的美好,要为财产付诸法庭,我想说:原谅别人,解放自己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毕竟,很多人在得失抉择面前,没那么勇敢。

(情景七)

我终于打听到了一个算不得朋友的消息。那还是在酒吧开着的时候,我认为是我见过的最非同寻常的女子,面容娇好,身材很棒,三十出头,精干利落。后来,听说去了西藏已三个年头,再也没回这个在我们眼里`繁华`的城市,帮别人画唐卡为生,潜心的研习佛法,一个人守着雪域圣地,自得其乐。

2020,艰难异常,半生归来,不谓少年!华发交错的年纪,站在山脊向两端张望,无城池可守,前路且漫长又急促,等待着的,希望着的,唯有坎途渐宽,余生能换一种心境呼吸,仅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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