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糟糕的只是这个世界
去年暑假的八月初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这个大学并不怎么样,我一点也没有被录取的喜悦。当别人问我学校的名字时,一开始我坦然地告诉了他们,所谓无知者无畏,但是问的人多了,各种质疑也接踵而至。似乎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这个学校名称是相当陌生的,包括我自己。第一个学期结束回来后,我再也没说过关于学校的任何。我侥幸的“以为”没有带给我丝毫惊喜,觉得这个世界太糟糕了。
我是艺术专业,在许多人的眼里,艺术恐怕是天使般的纯净美好,有着令人艳羡的洒脱和胆量。可是天下哪有脱离物质,空谈艺术的艺术呢?除了昂贵的学费,专业的必备设备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赢在起跑线上的不是我,家庭根本无力承担这些。没有画笔的画家仍旧可以作画,没有相机的摄影师是拍不了照片的。洒脱也不能为我洗去焦虑,胆量更不能创造不可能。难道这个世界还不糟糕吗?
寒假期间,有一个亲戚朋友来到我的这个城市兼职补课教师,然而因疫情滞留在我家里。她是一名大二学生,就读于一所知名的师范学校。一次和她鲜少的聊天中,我得知她的大学所有费用都是自己赚来的。我没少见过这样类似的情况,但是当我真正接触时,内心波涛汹涌。事实上,这就是我羡慕而又向往的状态。当她问起我未来想干什么时,我想起无数次自己对梦想的幻想,犹犹豫豫,竟无从给出一个明确而肯定的答案。所以这个世界是这么不温柔,对所有人微笑,独独无视我。
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别人的优秀有多耀眼,而是亲戚嘴里的我有多不堪。表妹今年在上初一,成绩不理想,她的妈妈饭桌上委托我帮她补习,表妹马上回复道“她教不来的”,接着,她的妈妈随口丢出一句“那这个大学是怎么考的呢”。听到这些尖刻的话语,愤怒、气恼和伤心顷刻之间沾满我的整个胸腔。可她们说的一点也没错,大学是随随便便考的,语数英也教不来。前所未有的羞愧和自卑使当时的我无地自容,不知所措。我突然质疑起我多年来一直坚信的判断,到底是这个世界乱七八糟,还是我自己平庸无能。
我任性地将不好甩给这个从来都不是旁观者的世界。我的糟糕,与这个世界脱不了干系,有罪的不是我,该是这个世界。我每天循规蹈矩地生活着,在懒惰里寻找无穷极致的快乐,在隐藏的危机里寻找安全的安心,假装梦想犹在,假装厉害,假装幸福。现在的我一事无成,果真应了那句:不要假装努力,因为结果不会陪你演戏。活的像个笑话,大概是形容我这样堕落成性却悠然自处的人。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世界从来没有刻意眷顾谁,命运的色彩是自己描绘的。
原来,坏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自己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