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爱写小说奇思妙想

清醒梦

2017-08-14  本文已影响131人  周森武

睡不醒的清晨

灼热刺眼的艳阳天里我被冷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9点半的咖啡馆只我和对面的这个人。

半个小时前我梦见自己正躺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鲜血从胸膛顺着喉咙喷涌而出,内心毫无痛苦。摸起枕边打断我诡梦的手机,眼屎糊住的双眼看到是一个没备注的号码来电,瞄一眼时间不过七点多。任手机震动,思维摸索出日期是周六,手机撞上墙根安静了下来。是痛苦赋予了幸福的需要珍惜,是忙碌突出了清闲的重要,是工作日给予了周末的神圣意义。

整栋房子开始跟着手机频率一起震动,我的沙漠也回不去了。赤脚在地板上捡起手机,骂人的话已在喉咙口,却在食指触及屏幕那一瞬间想起,或许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找我,毕竟我不怎么存人电话。

“喂?”我抑下怒火,用困倦的声音。

“来咖啡馆吧!”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想打开十一楼的窗户,把手机扔向蓝天,让它融化在这夏日刺眼的蓝天里。

在马桶上爽的那一瞬间,一家咖啡店闪现在我脑海里。满嘴牙膏泡沫的时候,有一丝熟悉感出现在我脑海里,那个人若隐若现得出现在我记忆里。

不情愿的磨蹭中,我出现在了咖啡馆。店主在擦台子,只有一个人坐在墙角,侧身朝门口,桌上放着两杯咖啡。他食指敲敲木桌面,轻咳一声:“这里”,声音不大,清晰可听。

手触到满是水珠的咖啡杯时,我将关于这张脸阴郁的脸的回忆连接了起来。他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年多,毕业之后就杳无音信。

“你相信我身上有诅咒吗?”

“我相信你病得不轻!”

“我莫名其妙梦见许多坟墓和一个开心的疯子。”

“毁灭即心生,佛洛依德说你梦见的不过是子宫。”

“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他换了种生命状态继续胡说八道。”

清晨哭泣的男人

我梦见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朦胧眯眼间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睁着一双眼看着我,吓了一跳便从梦中惊醒了。一个人惯了,床上多了一个人就会惊恐,即使是女人。

时间五点半,很困倦却一闭眼就看到那双铜铃一般的眼睛在枕边,便不敢入睡,坐椅子上等水沸,泡杯咖啡喝下才清醒了一些。窗外清澈的晨光铺洒下来,阳光是可以扯人的灵魂的。黄昏与黎明,是人最诡异的两个时间段,黎明时人会陷入某种沉睡,黄昏时人会伴有不同程度的幻知幻觉。

我在椅子上坐到了六点半依旧心慌不安,便出门,想找个早餐点吃个早餐。小区只有七老八十的人在走动,坐在阴影里扇着蒲扇碎语着些什么。绕过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见到一个人坐在路沿上低头哭泣,穿着轻便的短袖长裤。

我好奇得停住,他视野里多了一双脚,立马抹了几下眼泪,将头抬起看我。这人面也善,顿时心生善怀:“这是怎么了?”在开口问之间注意到了他右手上拿捏的是一包女生用的姨妈巾,即使姨妈巾吸血能力强,但不至于他买过来擦眼泪吧。

“你不懂的,多余问了。”他摇了摇头。

陌生人对你关闭心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不好硬问出什么来便要走。他忽又泪崩,双眼盯着手里的姨妈巾,从表情看不应该是打不开姨妈巾而哭泣。

“我爱一个人,但她感受不到我的爱,是我不懂爱的方式。她说感受不到我心里对她的爱,我忽然想起了她。”我察觉到这个男的精神有问题。

“你知道么,我是个无心人啊!”他忽然拉下领口露出层次不齐的胸毛说,“我跟常人不一样,我不是心脏在右边而是压根没有心脏。小时候医生说我活不过五天,可我还是活下来了,医生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掌握自己生死的人,只要我憋住呼吸够久,血液流动就会滞缓导致中枢神经缺氧,影响呼吸系统运行,然后缺氧致死。

我曾经为自己的独一无二傲娇,后又为自己孤独悲苦,如今爱一个人却没有一颗满怀情意的心。”

闻所未闻的疯话让我后脊一阵寒意,提步离开。他见我也毫无同情之心,仍旧一个人埋下头去轻声抽泣。我走了十来米回过头,那路沿的男子已不见,能在清晨下楼买姨妈巾的,说明他就住在这小区里。

近在咫尺的车祸

脚步停在小区门口,心里没有确定好要去的地方,便掏出手机在墙影里缓解一下内心的心慌。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在不断按铃,并非急着赶路也并非路上有人挡路,不过是清晨兴致来了手不停得转铃铛。他停在斑马线上等红灯,前轮压着机动车道,画面寻常不过。

马路对面抱孩子的胖大姐因为天热,额头上的汗留下来了,手臂也酸了,便把三岁左右的小孩放下来,腾出手给自己擦汗。小孩的脚沾地生风,肥嘟嘟的小腿奔跑起来,双手挥舞得像一双要飞往天空的翅膀。时间恰逢左右方向绿灯倒计时,隔着绿化带那一边的马路已没有车,只有挎着包着急忙慌来追孩子的胖大姐,这绿化带这一边自右恰来了一辆着急抢绿灯的轿车。

小孩跑过了中间绿化带,脚还没踏上行车道,被追上的胖大姐一把抓住往空拎起。车开到中间才发现一个小孩的从绿化带跑出的司机本能得方向盘右打,双脚猛去踩刹车。尖锐的刹车声还未响起,车头已朝那个停在斑马线上等红灯的男子而去。

那时候我的脑子来不及想任何事,双眼未眨得看着眼前一切。男子知道已无法躲避灾祸,上帝只给了他两秒。他一动也不动是,忽张开双臂迎车头而撞,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刮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几声诡异的笑声,自那被撞的男子发出。

车祸就在我眼前五米处发生,男子被撞进了小区墙内,车翻在路边的绿化带上,我双耳塞着耳机,不知所措。胖大姐抱着小孩就跑了,似车要如电影中般爆炸。保安从小区里跑出来,对面工地上的农民工也朝这边走来,总归有人打了120。

离开车祸现场的我知道见你一面,你还在这座城市里的,我知道的。

超世界的存在

“两个毫无关联的故事,当小说题材也不够。”冰咖啡让我的胃打了个哆嗦。

“我需要解释及安慰,在我心慌的时候就会想到你,莫名奇妙。”他真诚得看着我

“无论平行世界还是外星人,我们脑海里预设了:所有一切是在同一个坐标系中的。外星人是空间维度的跨越,平行世界是时间维度的跨越。

记得爱因斯坦说过,同一个坐标系中光速都是一样的,但不同坐标系之间的是存在相对速度差的。我们现在所在所见的世界是一个坐标系下的世界,即同一速度下的既成物理规则构成了一个世界的规则。

坐标系之间是可以共存而不影响的,当此坐标系中事物速度发生变化后,它极有可能跌入到另一个坐标系中,这一点一直被人们所忽视。

举个例子,即假定我们现在的坐标系速度标定为零,则速度比我们快过一个光速的坐标系我们是察觉不到其存在的,则命名且假定C世界是坐标系速度相比我们快一个光速的世界。极有这种可能,C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是重叠的,因为坐标系相对速度达到了一个光速,即两者永远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坐标系的速度是绝对速度,坐标系里的事物速度均相对于坐标系,包括光速。

很多无法解释的事物实际上来自那个快过一个光速的坐标系世界的。即如果C世界里的事物能停滞到负速度,即脱离其本身坐标系速度,则它出现我们的世界里,我们能捕捉到低于光速的事物。相反,如果我们世界的事物快到超过光速,并非所谓时光倒流,而是阶跃到C世界的坐标系中。两者世界历史性与文化性差异必然不小,所以此类情况即使不少见于历史中,却一直视作时空穿越的不解之谜。

修仙坐禅者所求不过如此,佛曰一念入三世者,不过是其通过修心使其思维阶跃到C世界,然后又回这个世界。道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亦是如此。

要让物质达到光速,所需的能量爱因斯坦已说明。所有科学无法讨论人的精神问题,这个问题只能在宗教里被解释,而被称之为灵魂的究竟是否属于物质?这一点未有定论,但人的精神可达光速这一点理论的真实性若隐若现,得道成仙与修禅入定是其精神挣脱现世的坐标系,从而去往另一个坐标系成为另一个坐标系中的事物。”他听得很认真。

“死亡是一种怎样的现象?”他插嘴。

我知道他想问修仙得道修禅入定与死亡之间的区别:“在西藏有关于死亡学的研究,即人死时将经历怎样的阶段,人怎样才能正确的度过死亡的阶段。其便教人正确掌控坐标系之间的切换,而并非被相对速度撕裂成碎片。常人的死亡不过是化为碎片而已。”

“C世界似存在,然而与我无相干。”他摇头。

“人做梦的时候眼球的转速会很快,梦境便是C世界的剪影,你的思维达到某种速度,能够接收到C世界的一些信号,然后组成了你支离破碎的离奇梦境。一些精神病患者的精神思维过快,导致他们受C世界影响很大,而言语不同于我们正常人,不过反思之下其言语也有道理甚至还有些预言性质。”

“C世界是否将吞噬我们?如果有朝一日它坍塌,所有物质便会进入到我们的世界。”他惊恐。

“世界末日是一件无关我们的事,即使世界永不末日,你也会在明天死去;即使明天便是世界末日,你除了等死能干什么?所以即使我们存在于此世界之中,但此世界迎来末日却并不是我们的事。”我看他模样表现出些许失望。

他沉思不语,我补充道:“不同坐标系世界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连接,一些现象便是这些连接的见证。无论是照相机里的时空旅行者还是夕阳下鬼魂,他们不过是C世界的存在事物。”

细思极恐的解释

“你长篇大论跟我讲了超世界的存在,跟我想要问你的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他又开口。

“不妨你再仔细回想下有关那个早晨哭泣的男人的细节,你所能想到的关于他的所有细节。”我说。

他皱眉想了一会,又闭上眼去想,忽然睁眼说:“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路面有积水的坑洼,这个男人坐在的路沿边恰是一个小水坑,他的脚是踏在水坑里的,可那个水坑还是如镜面。他的脚没有真正踏到水坑中,一个人坐在路沿上不可能双脚悬空静止,尤其在悲伤情绪里的时候。当时他坐的地方恰好有一个角的阳光洒过来,却没有洒到他身上,他身上是暗的。他……他是鬼魂?!”他忽然惊得直起背来。

“用鬼魂这种词真的太过于吓自己了,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做了个悲伤的梦而已,他的梦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了,恰巧被你碰到了。”我说,“这种情况最容易出现黎明后的清晨,黄昏前的那一刻钟。”

“那……那个骑车的男人,他不太可能是鬼魂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的,也见到了他和自行车一起被撞飞了的。”他不安得说。

“想想那个胖大姐和小孩吧,这场车祸的见证者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胖大姐和小孩要离开,那些保安和农民工不太会答应的,毕竟是她的原因造成了一场车祸。而且你忽视了一个重点,这个骑车的男人和开车的司机也都能看到胖大姐和小孩,并且在车祸发生前,那个停着等红灯的男人一直在逗小孩,所以小孩脚一沾地便欢快得朝男人奔去。

这个骑车的男人想死,他知道疾驰而来的轿车没有减速,他需要一场意外死亡;那个司机也烦透了循规蹈矩的生活,心里总有些妄想,比如忽然想猛踩油门开车撞人、忽然想挥刀砍路上的陌生人等种种妄想存在于他脑海里。在他远远看到绿灯只有十秒时,一反往常刹车的措施,反而加速准备闯过去。他也看到路边等红灯的男人,右脚触及油门那一刻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说‘撞他’,他甩掉这个奇怪的想法,双手握紧方向盘。可本来空无一人的车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胖大姐在追一个欢快的小孩,所以他转向车头撞上了那个骑车的男子。”我解释道。

“所以那个夹杂在刹车声里的笑声,是他们两个人的。”他说,“可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司机的事?”

“你都知道有了心慌的事找我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多久没有吃药了?”他问。

“半年而已。”我说。

“睡得好么?”

“好久没见到你们这些老朋友了,岁月真残忍啊。”我说。

“还不够残忍,至少还没让你清醒过来,你不应该跟我们在一起的,毕竟我们属于超世界,而你属于这个世界。

你觉得止痛药是一种掩盖真实感受的麻痹药物,然而唯有痛止了才能清醒去寻找解决痛源的药方;你觉得药物掩盖了你对这个世界的感受,限制了你的想法和感受,然而只有剔除这些混乱疯狂的想法与感受,你才能把生活过好。”他说。

“是你要从我这里寻求安慰吧,今天你是什么目的?”

“跟你告别,顺便请你好好过生活,不要陷在‘清醒梦’里了。外界看来你每天睡觉醒来,作息规律,可其实你一直处于一种‘清醒梦’中,即醒着的梦里。你见到的我们,不过都是你自己在时间里留下的影像,我们不过是你梦境的一部分,除了你没人可以见到我们。放弃我们吧,交真实的朋友,过真实的生活。”

“这是在梦里?”我怒。

“梦与现实的交织的清醒梦!”

滚烫的咖啡

咖啡是可以提神的,有些人却说喝了没有提神效果,实则是他们喝的方式不对。

眼前这个披肩长发,短裙过膝的女人将一杯滚烫咖啡泼在了我脸上,并喊道:“又发神经一个人跑出来发呆!”

“我不过是想静静。”

我从未如此清晰得看见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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