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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

2018-10-18  本文已影响42人  蓝鸟是女孩

01乡愁

黄老太真是没有想到黑老头这是多少次打来电话了,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叫瞪鼻子上脸,没脸没皮”,黄老太耷拉着眼皮子,咕哝着。

谁叫自己是个善茬呢?十里八乡,走街串巷,路遇熟人便吱个声,就像桃花开了脸,满面春风似地,都随声应和着。

乡里乡亲的,但凡有困难找上门的,也都帮衬着点儿,挤挤牙缝得了,自己的日子还能将就着过。不图别的,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梦着菩萨给自己指条明净的路,顺着婴儿丟失的方向去寻……

已经和孩儿失散多年了。

白天,黄老太的记忆是模糊的,不清楚是哪日孩子在脚跟子下没了的。

到了夜晚,在梦里,那个变换着多少个春秋的暮色,场景始终是灰暗惨淡的。

黄老太微微地抬起头,脖颈上顶出个越来越大的包子,好似千万条蚯蚓在皮肤底下蠕动,把本来瘦弱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有个声音在慢慢地靠近,说她不配做孩儿的娘。

黄老太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哼哈着,我的孩儿到底在哪儿?

想解释,想哀求,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声音离她却越来越远了……

喉咙被窜上的气儿突然卡住了。

往日里,黄老太就靠着这么点真气吊着嗓子哪,这可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憋入肺,不知多少次就这样昏厥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只能背着人低声地继续哽咽。

02乡怨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冬子他爹是大年初三气走的。

前脚刚喝完邻居开春送来的喜茶,又从灶台上的笼屉里掰了半啦馒头,一捏,还真是硬。

寻思着,那墙上挂着的几度风干的小肠,黄老太说过,要等冬子回来再吃。

自己开门的时候不知瞄了多少回,眼下终于盼到了年根。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瘪的唇。

他也是个当爹的人啊,忙活了大半辈子,只有在年关的时候才能尝到点荤腥味,是沾冬子的光。

黄老太这么说,他也就这么认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冬子进自己家门槛的时候才8岁。

想必,一桌子的美菜佳肴、琼浆玉液也不能告慰他多年饥肠辘辘的肚皮囊。

更何况还没有,应该说是没这福分啊。

“臭婆娘,你是黑心的”,想一想,总该没错吧。

这个新年,冬子没有回来。

冬子他爹想了很久,呆在家里没得油水,倒不如出门混个啥差事,有吃有喝的,岂不美哉?

“老子就图这一口,没准还撞上个三六九等的大运,好歹也脱了这婆娘的干隙。”。

未写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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