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速写（八） 你是爸爸吗？

        本来不想写这段，但我不得不写，不然，我一进地铁就会想起。

        近日的一个下午，地铁上人不多，匆匆入坐后，只见本来坐着的背着双肩包的，大约三十出头的，带着一个三、四岁女孩的男士，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一位中年女士。中年女士一行2人，另一位已经坐下，她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你坐你坐”  ，一边坐了下去  。

        也许是旁边坐的人突然变了，小女孩儿哭了起来。 

      “”假如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我会搂着她告诉她，没关系，不用怕，爸爸在这里。”

        来看看那位男士怎么处理的吧。

        “哭啥子？闭嘴”，啪，一个耳光刮到小女孩儿脸上。“哇哇哇……”小女孩儿哭声更响了些。小女孩儿右眼始终是闭着的，即便在哭声短暂间隙的时间，右眼也没有睁开过。

        “还哭！闭倒”，啪，又是一耳光，小女孩儿哭声又响了些，“哇哇哇……”

        坐在我右边的一位年轻姑娘，那耳光的“啪”声一响，她浑身就抖一下。

        那边“啪”，这边抖，加上孩子的哭声，我忍不住了“你不要打她嘛”。也可能是戴着口罩，我的声音传送不佳。那男士还在吼“你还要哭？”，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啪”“啪”“啪”……小女孩儿的哭叫变成了“妈妈，妈妈，不要打了嘛，不要打了嘛”。我看了下周围的人，大多在玩儿手机，被让座的女士紧挨着小女孩儿，与同伴在共看一部手机兴致勃勃地聊着，似乎旁边的哭声是音乐一般。

        一个地铁安保人员走过来了，我希望他能制止住这股暴力，结果那男士停止了耳光与喝斥，只留下小女孩儿的哭声。“不哭了，你乖”，安保人员说着话就走过去了。

        然后，“你还要哭！”，“啪”，又是一耳光，我旁边的年轻姑娘又抖了一下，小女孩儿哭得更凶……

        我提高嗓门喊道“你不要打她嘛！”，这时，那男士的吼声小了起来，手上动作也慢慢停止了。车上，却一直响着小女孩儿的呼叫“妈妈，妈妈……不要打了嘛，不要打了嘛……”，直到那男士抱着小女孩儿下车，这呼叫声才挤出车厢，随着他们的走远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