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皈依不渡（2）

[古风]皈依不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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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链接）

许是青年说的故事着实精彩，青年说书的第二天，醉仙楼的人来的比往常竟还要多一些。座下许多听客都叫嚷着，想要知道后续的故事。青年倒像是没听见似的，呷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接着昨日的故事，继续往下说。

宋澜自从救了阿洋，也有些时日了，阿洋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只是每日，阿洋还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看见宋澜便咿咿呀呀地叫疼，趁机向宋澜要糖吃。宋澜早知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只当阿洋是小孩心性，也不戳穿，每日给她一颗糖。

“兄长，你每日早出晚归的，是去做甚?”

宋澜看着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糖，躺在床上的阿洋，不禁蹙了蹙眉。“快点把腿放下，女孩子家家的，怎的如此粗鲁。”

“兄长，你真的很嘴碎 ，跟个老妈子一样。”阿洋，撇撇嘴，还是放下了腿。

“自我出教，也有些时日了，师父交代的事，还是毫无头绪。”

“捉拿魔教妖女萧洋?”阿洋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澜。

“恩，阿洋，左右这些事跟你无关，你且养好身子，等我捉拿了那妖女，你便跟我回师门吧。”

“回师门?哈哈哈哈，兄长，你对阿洋可真是好啊”阿洋听了那话，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角都湿润了。

“阿洋，你若是心里不愿，便不要笑了，这样很累。”

“兄长如何得知我心中不愿，你看我，笑的多少开心。”

“阿洋，不要勉强自己了，你虽笑的开心，可是眼神确实冷的，阿洋，你为何要让自己这样累地活着。”

阿洋抹了一下眼角，脸上还是挂着让人看不出真假的笑容。

“兄长，你幼时虽痛失双亲，但却由你的师父扶养长大，教中的师兄弟们待你也是尊敬的，想来是不曾尝过这俗世间的苦的。兄长，你知道吗，我是羡慕你的。”

阿洋闭上眼，把头重重地往床头一靠，叹了口气，随即又自嘲地笑笑，把记忆中那段极不愿意的年岁，讲了出来。

“我娘生我的时候，还没有嫁人。为了等我娘口中的那个名门子弟，我娘退掉了一门极好的婚事，把我从未见过面的祖父祖母气个半死，半夜私自带了细软逃了出去，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镇子上。”

“我娘是不是傻的可以，为了一个认识了半个月的男人，放弃了原本显赫的身份，让人羡慕的婚姻，在别人的冷言冷语中等了一生。”

“我记得小时候，我得了一场风寒，这场风寒可几乎是要了我的命。那段日子，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浑身烫的吓人，我娘每天都背我去医馆看大夫，路上都有人对我娘指指点点的，连冲我娘吐口水的都有。”

阿洋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枕在脑袋下，继续说道“我想，那时候连医馆的大夫也不很待见我们，每回给我开的药都苦的让我能吐出胆汁来，我娘为了能让我能乖乖喝药，每回喝药的时候，都会给我喂一颗糖莲子。”

“那个时候，我迷迷糊糊地问我娘，为什么隔壁的二丫和小胖都有爹，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我爹，是不是他不要我们了?”

阿洋的眼眸闪了闪，自嘲地笑笑“兄长，你知道那时候，我娘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我爹是为了锄强扶弱，歼灭这世上的坏人，等坏人都死了，我爹就会回来找我们的。呵，多可笑，这只不过是那个男人杯盏间哄我娘的笑话罢了，可我娘，竟然就这样信了。我娘，当真是傻的可以。”

“小时候，我走在路上，别人家的孩子只要见到我，就围上来，朝我扔石子，冲我喊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那一句话就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狠狠地砍在我的心上，疼得厉害。”

“那晚，我带着伤回到家时，我娘抱着我哭了，可悲的是，我娘一直都说，是她的错，让我不要怪我爹，我爹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我可不信。我宁愿相信我娘口中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自那天后，我娘就病了，没过多久，这病便重的连大夫都没法医治了。可怜的我娘弥留之际还念着我的爹，还坚信，这些年我爹是有苦衷的。”

阿洋用手往脸上一抹，既而又把头偏向宋澜，发现宋澜用一种怜惜的神情看着自己。

“阿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过的这样苦，我，我以后日日给你糖吃，好不好。”

“哈哈哈哈”阿洋听闻此言大笑起来“阿洋在此，先谢过兄长的糖。不过，兄长，你当真是经历过这俗世间的苦楚，你若是经理过了，便知道，这些苦怎么能叫苦。兄长，你经历过绝望吗?”

阿洋笑意盈盈地望向宋澜，看的宋澜心里一痛。

“绝望就是，在你觉得生活失去期望的时候，有人给了你些许希望，让你觉得可以活下去的时候，当着你的面，活生生地把那些希望碾碎，把你推入更深的绝望里，让你觉得死了，才是中解脱。”

“兄长可知，我娘死后我到底经理了什么，听完我后面的事，兄长再去找那妖女萧洋也不迟。”

宋澜看着阿洋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心下一惊，一个不愿意相信的念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