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 六 旧事
那年，他行将就木，颠沛流离，落寞于街头。
那年，她天真无邪，乐善好施，采购于街市。
于街头相遇之时，她岁豆蔻，他年花甲。
她随手所施善德，激活了他生死无望的绝心。
她希望他为她而活。
他从那时起只为她而活。
三年后的今天，她无声痛泣，他遍体鳞伤。
……
“尔为何人？有何所图？”他厉声呵问。
她似是受惊，无有言复。
他怒目圆睁，满腔仇怨。
“君请存于世。无论为何。若无可令君活者，便请为我而活。请君存于世，为我而存。”
后来……
“小姐啊！莫要快走，草中或伏暗石！”
“无碍无碍，吾已非小人矣！”
……
“小姐若是喜欢，不妨一同买了去罢！”
“如此怎可，美物当有他人享，与人共享，享者不止于二人也。”
……
“此钗有损，如何是好？”
“小姐视此何？”
“啊！汝何时易之？”
“老奴知小姐心宽，为防后患，乃易其二。此次当要珍惜矣！”
……
“城中雨。”
“嗟乎，久未遇此等暴雨。”
“吾欲出。”
“小姐，城中正雨矣。”
“吾亦欲出。困于囚笼日久，但望天高地远，愿观这千山万水。”
“若此，老奴明日将行，小姐同行否？”
“当真？”
“当真。”
……
墨书倚树而息，尘梦盘坐于地，商会家小姐泣久而睡。一只青蛇于其周身游动，似有所欲语。终不得语，便盘于其身前，久视之。
未几，墨书醒，示意尘梦，负少女而行于前，尘梦紧随。青蛇环于其臂，左右而视。
行至偏僻处，墨书取一灵核，置于地中，而后松懈其身。
尘梦惊异：“隐魂丹？”
墨书笑曰：“稍有差异，便当如此。”
尘梦细察之，忽惊而退曰：“莫非是……隐神丹？”
墨书笑而不语。
隐魂丹者，取于隐魂兽。其等级非高，多于阔地瀚海之境，而贵在其稀。遍观玄界，其数不过二百。而其中灵性者，常年苦修，可破桎梏，至凝空之境，方为隐神兽。
隐魂兽者，无闻其声，无感其玄，纵可见其形，其速尚捷。欲捕此兽，方如捕风捉影。隐魂丹取于其兽，可隐方圆二丈之声与玄，功效不及十之五六；隐神丹取于隐神兽，其效可至十之七八。不及凝空，无有感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