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忆|一路找北(4)
北极村是位于我国大陆最北的一个边陲小镇,从中国地图上来看,它就在鸡冠子的最高点,所以有金鸡之冠的美称;又因为在这里还可以看到极昼的现象,所以又叫不夜城。
北极村的夏天昼长夜短,夏至前后,每天可以看到近20小时的太阳,夏至那天,一天24小时几乎全是白昼;而这里的冬天是昼短夜长,冬至那天白天只能看到6、7小时的太阳,黑夜将达到17个小时。
这里还有一个特别神奇的景观,在秋冬漆黑的午夜,会有绚丽多彩的光芒在天边舞动,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北极光。全世界只有四处观光地,而漠河的北极村就是其中一域,当然,那是得极其幸运的人,才有可能追光成功。
我们在北极广场安营扎寨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点了。广场的LED大屏幕依然热火朝天地播放着电视短片,介绍周边的景致,把广场照的雪亮。我很想看看大屏幕对美景的介绍,但又忙着搭帐篷,所以也就无暇观看了。我们把帐篷搭在广场的西边,广场的东边相邻着黑龙江。
帐篷搭好后,借着大屏幕耀眼的光亮,我们来到黑龙江边进行洗漱。黑龙江水缓缓地向下流淌,江面开阔,风平浪静,对面就是俄罗斯,老毛子地界黑黢黢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到。水很暖,我们在黑龙江这个大脸盆中洗去了一身的劳顿后, 便钻进帐篷休息了。
而大屏幕在10点30分准时关闭,四周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一阵忙碌过后,我才有时间细细品味在外露营的新奇。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躺在硬邦邦的地垫上,蛙鸣虫喃听的分外清晰,空气清新凉爽,能嗅到青草和野外的味道,虽有一层薄薄的帐篷阻隔了外面的一切,但分明有种躺在天地之间的感觉。只是有一点让我有些失望,一直以为,露营帐篷会安扎在水边绿莹莹的草地上,现在却扎营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而老驴友说,这是扎帐篷最好的地界。
在咂巴着遗憾中我进入了梦乡。
腿的一阵疼痛使我在梦中惊醒,可能因为劳累,也可能因为着凉,我的小腿抽筋了,反复捏掐敲打不见好,我只好钻出帐篷。外面有些凉,尽管是盛夏,由于地处北方,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这会儿也就十几度。
我连蹦带跳的总算是把腿筋拉直了,一看表才凌晨一点半。连腿疼再加上冰冷,我睡意全无,于是钻进帐蓬,拥着睡袋,透过拉下帐篷窄小的门,望着有些泛白的天边,痴心妄想地寻思,我能不能幸运地看到北极光。
大约两点半钟,天光大亮,各个帐篷的人都出来了。依旧去江边洗漱。
江水比昨晚的温度低了许多,岸边水很浅,清澈见底,大家嬉戏打闹,都很稀奇凌晨三点的天光大亮。
洗漱完毕,打开炊具开始做早饭。我准备煮包泡面,放点蔬菜,这边烧着水,那边我收拾帐篷。帐篷外面全是露水,就像雨浇过的一样,只好把外帐搭在旁边的台阶上晾晒。
面煮好了,我和暗香几个人蹲在地上,不到四点,就把早饭吃完了。
没有人告诉我们具体的时间安排,我们几个就像傻子过年看隔壁一样,看见人家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后来东北狼来说,公园管理人员要求我们五点之前必须撤掉帐篷。
我们赶紧把晾晒的帐篷收了起来,在五点钟之前收拾妥当。
吃喝拉撒全部完成,我才有时间观看一下广场的全貌。靠近广场的东侧,耸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刻有红色的“神州北极”四个大字。这块石头上面的四个字,让我一宿都没睡好,一直琢磨着。要说人有的时候一根筋还真对,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去江边洗脸,看到这块石头,“神州”两个字特别清晰,但是“北极”两个字的“北”字特别像“以”和“如”,我们几个就核计到底念啥,一直到睡着了也没想明白。
早上一觉醒来,我第一眼看见这块石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到北极村,还会是别的字吗?认明白这个“北”字,我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于是我高声地念出这四个字告诉了大家。
大约五点半的时候,公园的电瓶车来了,把我们的行李拉回了客车上,而公园拉游客的电瓶车得八点才正式营运。于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和暗香、特立岩、叶子几个人,就在广场的附近游玩拍照。广场的周边有很多古朴、原始的农家小院,但是充满了商业气息。
这些院落原本是当地村民的居住地,但是自从北极村对外开放,形成一个景区之后,这里就不再仅仅是农民居住的村落了。
我看过迟子建的小说《北极村的童话》,她所描写的场景就是现在我们游玩的地方,木刻楞的房子,大片大片的玉米土豆庄稼地,满院子的鸡鸭鹅狗,在黑龙江里垂钓,尽管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的贫困时期,但是我们依旧能够透过作者的笔端,看到那幅依山傍水令人神往的田园风光。而现在,这里的农民都成了商人,他们兜售着收购或者养殖的山区特产,已经失去了原有山里人的那份真挚、淳朴和热情。
在拍照的欢快中,我们等来了8点30分的电瓶车。三辆电瓶车才把我们一行人拉走,拉着我们去北极村的最北端找北。
北极村公园的管理挺规范的,30元钱的电瓶车票,只能坐一次往返,所以票查的十分严格,而且一行座位上只能坐三个人。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到了北极村的最北端。
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随意一个地都可以说是中国的最北端:中国最北之家、最北的饭店、最北的商店、最北的邮局、最北的小学、最北的乡政府.....还有最北的厕所。我们在最北之家下了车,上了吊桥,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木栈道,穿越北极沙洲,去寻找中国北极点。
北极沙洲是1958年一场洪水之后,留下的自然景观,后又被进一步开发,添加一些人文景观元素。栈道两旁是矮矮的树丛和茂密的野草,不知名的小花竞相开放,惹得不少游人采摘花朵,编织花篮花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沙土地,很像是走在湿地的感觉。
沙洲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石头和木雕,上面刻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笔体、各朝代帝王将相书写的“北”字。有楷书、宋体、行草和隶篆;有饱满圆润的颜体、骨力遒劲的柳体,方圆兼施的欧体;还有唐太宗、李白等等书写的“北”字,我想古今所有能找到名家书写的“北”字,大概都在这里。
沿着形态各异的北字,游过象形“北”字雕塑、七星坛、玄武坛等几处景点,我们来到了中国最北端广场——北望垭口。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中国北极点”五个大红字,大家立刻欢呼雀跃,涌到了北极点,动作夸张的摆着pors,纷纷拍照留念。
此时,观景和了解景点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了北。
在领队的大声催促下,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北极点,走过北极的沙漠绿洲,又坐着电瓶车往南走,匆忙地,走马观花地参观了北陲哨兵、鄂伦春民族博物馆等景点。
夏日白天的北极村,气温很高,太阳照在身上有灼人的感觉,抬头看看天空,一览无余,湛蓝湛蓝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上面,这样的蓝色我们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了。
在路过北极邮局的时候,我请求大家等了我一会儿,进去买了两个明信片,并加盖了邮戳。
中午11点半,我们匆匆地结束了一个上午的观游,也结束了在北极村的找北活动,带着意犹未尽和些许的遗憾,再一次上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个抻长了的上午,是我们这次出行的唯一一次在地面活动最长的时间。
车行驶到晚上八点,我们投宿在十八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