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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人霍金,守护人类文明的卑微

2018-03-18  本文已影响32人  woody602

如果说“人类之光”真的存在,科学与人文,就是那枚明珠的两半。

正是因为有这枚明珠,在宇宙尺度上不值一提的人类,变得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上,人类社会至今一地鸡毛。民族、宗教、政体、国家、偶像……这些“想象的共同体”让人类互撕了上万年,蜗牛角上争雌雄,把人类文明史说成互撕史也不为过。所以,如果有一个超脱的宇宙观察者,权力、信仰、血统能够让人类彼此视为仇雠,在观察者看来应该是荒谬而丑陋的事情。

人类创造了社会,创造了生活,然后又被生活驯服。我们接受着社会提供的游戏规则,上学、工作、恋爱、结婚、买房、生子,把你禁锢在一件件“主线任务”之中;媒体提供着他们认为最重要的新闻,你知道特朗普金正恩即将见面和红蓝记者风波,在微博朋友圈对热门事件发表看法,可是,这真的重要吗?

生活本身,当然是重要的。我们无法摆脱生活的泥沼,只能选择与之拥抱、报之以歌,好好照顾自己和家人,努力让生活变得精致舒适,这是我们凡夫俗子终其一生的使命,做一只快乐的蝼蚁。然而,我们当中大多数成年人对于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什么逼数,对于世界的认知并没有什么逼数,其实很多人活了几十年,到死也没有成型的三观,都是没长大的巨婴。

历史书上说,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但是看看我们身边的人民群众,emmmm,动力?不存在的。乔布斯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那是如他这样的天才的使命。而我们,海量的人民群众,并没有对人类历史承担责任。别说改变世界,你想得清楚这辈子该怎么活吗?

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是一个个闪光的名字。

初识他们,是在课本里。达芬奇,伽利略,牛顿,古登堡,爱因斯坦,爱迪生,特斯拉,霍金……以我们那时的年龄,他们只是背书的素材,写作文的例子。而时至今日,我们应该明白,他们就是让人类文明变得有些微光辉的人类之光。直接一点说的话,在整个宇宙尺度上,除了这些天才的智慧发出的微光,人类文明乏善可陈。

沉浸于庸俗的人是幸福的,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寻找小确幸,在一粥一饭中找到真谛,做完工作,追完剧,便沉沉睡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兢兢业业做好社会的细胞。

这当然没有错。不过,我们最好明白,社会的进步发展,需要持续不断的动能,一切并非理所当然。从政者的组织固然重要,可是一旦我们失去了霍金这样的“观星者”,那么什么也无法拯救人类堕入庸俗的泥沼。

霍金离世,朋友圈、微博出现“云哀悼”,我觉得这倒无可指摘,霍金的研究,本就不是给凡人懂的,哪怕我们对霍金的研究一无所知,这也不妨碍我们对这一位当代最杰出的“观星者”的尊重。而可怕的是,一群背不出牛顿三定律的人,觉得霍金没什么了不起,只是瞎说一堆什么“不要回答外星人”“小心人工智能”的“预言”。诶,中国科学家离世时,你们在愤愤不平地说“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现在霍金去世了,你们却觉得“过誉”了。如果觉得霍金最大的价值是“身残志坚”,把他当成鸡汤主角、作文案例,是对霍金杰出的学术成就、理论视野的侮辱,也是对人类探索求知精神的侮辱,这不仅是对霍金的庸俗化,也是对人类之光的庸俗化。

如果说真有什么“普世价值”,惟科学与人文。我们看着同样的星空,想着同样的事情,牛顿定律在中国、朝鲜、日本、美国都通用,世界本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今,恐怕只有三体人入侵才能让人类意识到这一点。只因为国籍之别,就觉得对乔布斯、霍金的怀念是“崇洋媚外”,格局小到令人发指。这样的人存在,本身也令人悲哀。有的人只有眼皮能动,思想却遨游太空;有的人身强力壮,思想却一辈子瘫在轮椅里。

所以,我们应该多看科幻。只有科幻,能让我们跳出民族、国别,撕掉所有的想象中不可或缺的标签,以一个纯粹人类的视角来思考一些事情。想想看,假如一颗无法阻挡的小行星或者“三体舰队”正在向地球飞来(这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有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你的工资?钓鱼岛是谁的?朝鲜和韩国谁该统一谁?全国两会?

       《三体》电影中,张静初饰演引领三体舰队侵略地球的叶文洁

我们是普通人,无力学习霍金探究宇宙奥秘。做完世界末日的思想实验,我们仍然要归于生活,在烟火气中度过庸庸碌碌的一生。我们能做的,就是敬畏霍金这样的人类文明“执剑人”,敬畏恒久远的“人类之光”,至少,我们能够向正确的方向仰望;至少,我们能够知道人类渺小在何处、伟大在何处。

附:刘慈欣《朝闻道》片段

     (宇宙排险者设下真理祭坛,科学家可以对排险者提出任何问题,以生命为代价交换答案)

     最后一个上真理祭坛的人是史蒂芬.霍金,他的电动轮椅沿着长长的坡道慢慢向上移动,像一只在树枝上爬行的昆虫。他那仿佛已抽去骨骼的绵软的身躯瘫陷在轮椅中,像一支在高温中变软且即将熔化的蜡烛。轮椅终于驶上了祭坛,在空旷的圆面上驶到了排险者面前。这时,太阳落下了一段时间,暗蓝色的天空中有零星的星星出现,祭坛周围的沙漠和草地模糊了。 

  “博士,您的问题?”排险者问,对霍金,他似乎并没有表示出比对其他人更多的尊重。他面带着毫无特点的微笑,听着博士轮奇上的扩音器中发出的呆板的电子声音: 

  “宇宙的目的是什么?” 

  天空中没有答案出现,排险者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的双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慌。 

  “先生?”霍金问。 

  仍是沉默,天空仍是一片空旷,在地球的几缕薄云后面,宇宙的群星正在涌现。 

  “先生?”霍金又问。 

  “博士,出口在您后面。”排险者说。 

  “这是答案吗?” 

  排险者摇摇头:“我是说您可以回去了。” 

  “你不知道?”排险者点点头说:“我不知道。”这时。他的面容第一次不仅是一个人类符号。一阵悲哀的黑云涌上这张脸,这悲哀表现得那样生动和富有个性,这时谁也不怀疑他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最平常因而最不平常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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