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一曲戏梦伤千年

2018-10-27 本文已影响261人茉莉先生

对于喜爱看电影的人，《霸王别姬》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一部作品。这部在豆瓣评分9.6排名第二的电影，因为前十的另外九部都是外国作品而格外显眼。某种程度这算是一种“无奈”，但从另一个角度这又是一种“惊喜”，因为在中国电影观众心中，这个仅次于《肖申克的救赎》的存在，其实是代表着华语电影提醒着我们中国观众内心深处的文化归属。

故事是一个悲剧，这就难免有很多情节有些残酷。但带有唯美感觉的摄影，给电影带来了一种温柔而浪漫的气氛。影片长达171分钟，几乎是顺序叙述，但节奏却非常抓人。从开始到最后，心情越来越紧张。直到蝶衣自刎时，又有一种突然间放松了的感觉，原来解脱是如此之好....

影片以小豆子即程蝶衣为第一主角，讲述了他和他所认识的一生的故事。而他的故事开始于一个谎言，即“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他虽然长得像女生，但并不是天生就有自己是女生的性别认同。他反抗了，但他唱了那么多次“我本是男儿郎”却被周围人否定。于是，在被师哥狠狠教训之后，他豁然开朗。他想，如果这样，干脆就当自己是女娇娥吧。于是，他接下来的一生，就以这句话为念。直到最后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突然意识到“我本是男儿郎”。于是，他拔出宝剑，如同虞姬一般自刎，就可以用女性的身份死在戏剧里。其实，他的一生可以用“美丽的谎言”来概括。虽然是假的，但是美丽的。

戏剧是假的，但他却因为比生活的真相更美，从而被人们所喜爱。戏剧也是一种“美丽的谎言”从这个角度来说，程蝶衣把一生活成了戏剧，并最后死在戏剧里，恰恰是基于他对“至美”的追求，这种追求本身，具有超越谎言的内在“真实”，是值得赞颂的。

关师父说，楚霸王是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可老天偏偏不成全他....人纵有万般能耐，但终究敌不过天命，最后只有一匹马和一个女人跟着他。楚霸王让虞姬逃命，虞姬不肯，他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最后一次为霸王舞剑，最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

影片的情节都围绕着“从一而终”展开。而这也是影片内涵的集中体现。在一个多元文化交织的环境中，一种对历史和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以及关于伦理道德的叩问，在导演的镜头中，以对艺术的信仰和对爱情的信仰这两方面展现给观众。

我突然想到，只是一个与“忠诚”相关的故事，这种“忠诚”，并不是简单地指喜欢一个人不变，而是对理想的决不放弃的执着。这种“忠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程蝶衣

程蝶衣可以说是第一人。他从小不知道父亲是谁，卖入戏班后又失去了母亲。他的生活中没有亲情，没有温暖，没有欢笑。有的只是痛苦、眼泪，有的只是师兄弟的欺侮师傅的责打。这种“忠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程蝶衣离开戏班看到真正的角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听到霸王别姬故事的时候；也可能是他被师父责打却不喊一声的时候。

正是怀着这种忠诚，程蝶衣才会在法庭上说京剧传到日本的事情。在他心里，并非没有民族情感，但他的艺术理想却是高于这些的存在。而正是这些，让不愿妥协的他，在特殊时期无法唱戏，也受更多的苦。而正是这种忠诚，让他在真实生活里也成为了他在剧中所扮演的人物——一个叫做虞姬的女人。

二、段小楼

从影片前面来看的话，段小楼也是有理想的。当程蝶衣留给她三个大子，与他告别时，他几乎要流泪。那个时候，他比程蝶衣更加坚定，但他却没有坚持下来。他其实并不在意究竟是走五步还是走七步。他在世俗中也慢慢放弃了自己最初的艺术理想。

三、袁四爷

袁四爷这个角色，应该是一个世俗中向往理想的存在。他自己做不到，但他憧憬着那份纯粹。他对蝶衣的爱，并非全是欲望，仍然混杂了一些理想的成分。四爷痴爱戏剧的一生，始终与舞台无缘。但生命的最后一幕，他终于能够在台上完成。他以最完美的姿势退出了人生。那是一种王者的步伐。那是漫长的演出里，最终的，绝世的一折。尘埃落定。

人生如戏。最终，四爷不负这戏，戏，不负四爷。

他一生追寻的情境，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