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莲

文/珒若放

祭莲

一江寒水葬残荷
香冢悠悠向南
风干了金褐色的倩影
铺开无声的挽歌

采藕人
抽刀断水 劈开一河寂寥
泥泞深处
挖掘 剥离 七窍玲珑的身
孑然的纯白
被沿河叫卖

每一场机缘里 上演
出卖与救赎 结束与重生
无暇祭奠或庆贺
河冢空寂
脚步零乱
欠一场庄严的仪礼

残忍
在十月冷清的阳光里
灿然微笑
人们 心口不一
撷走出水芙蓉的魂魄
和肉体
心安理得地啃食
圣洁 沦落为人间烟火

无人的夜
苦苦地追寻
一朵莲的圣坛
低下高傲的头颅
虔诚膜拜
安放 洗涤
浮躁污浊的魂灵

人类
安于这样的轮回
债 一笔勾销

要重复多少杀戮和慈悲
才能从宿醉中醒来
欲望蜕尽
被撕碎的真纯 拼凑如初
在来年八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