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的小孩

这一天，在村里热心人的带领下，我们拜访了几户人家，印象最深的，要数在村子里遇到的4个小孩了。

到的第一户人家，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小朋友，未满两岁，很害羞的样子，我们跟他打招呼，试着去拉他的小手，他都要吓哭了，我们赶紧放过他，转身去跟大人聊天了。

这个小娃娃，平日里妈妈带他，因临时有事，暂且被寄放在外婆和舅妈身边。

我们去时，他刚睡醒，舅妈边跟我们聊天边挑了迷你碗装巧克力饼干样的东西，用小勺子舀给他吃。

第二个小孩，是个小宝宝，客厅里他的爬行垫占了一小半，最里面的大沙发围出一个宝宝活动区，凌乱地摆着各种玩具。

听小宝宝的妈妈说，他刚满一岁。

看样子是正在学走路，总想挣脱妈妈的怀抱在地上迈步子，一刻也不愿停下来。

小宝宝眼睛又大又亮，很可爱，我试着拍拍手在他面前摊开，做出抱他的架势，他就张开翅膀似的两个小胳膊，两只小手挥舞着，上身已经趴过来了，我赶紧双手叉着他的两侧腋窝，把他稳稳地抱进怀里。

或许是跟这个小宝宝有缘吧，我一抱起他，他就顺势把头靠在我的肩头，两只手抱着我的肩膀，很放心地依偎着，像跟我很熟很熟似的。

哎哟喂，那一刻这宝贝儿太给我面子了，包括他妈妈在内，屋子里所有人都乐呵呵地看着我。

第一次见面的小天使，就跟我这么亲昵，简直荣幸得很，开心得冒泡泡。

有意思的是，这个小宝宝跟他爸爸的姓，姓普，户口也落在他爸爸那边；他4岁半的哥哥，跟着妈妈的姓，姓周，户口也在妈妈这边。

第三个小朋友，大约不满3岁的样子，蜷睡在一个竹篾编的椭圆型筐里，筐大概有80厘米长、30厘米宽，大概为防着硌到或扎到小孩，筐里面垫着一块脏脏的小毯子，还有一件脏旧的衣服，就放在屋门口的廊檐下的地上。

我们聊天结束起身离开时，听到有人提醒年近60岁的女主人“小娃醒了”，纳闷儿地往外看，没看到小娃在哪儿，同去的人提醒，我才吃惊地发现地上的筐里躺着个小娃娃。

当时心想，进门时就从他身边走过，居然完全没留意那里有个小孩！

小娃黝黑的皮肤，眼睛圆圆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看到我们几双眼睛同时看他，就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直愣愣的，不知道是愣神儿，还是没反应过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应对这群陌生人。

这小娃是村里别人家临时托女主人代管的，大概小娃的妈妈去地里干活，或者外出办事了吧。

第四个小朋友，在我们与他的外公聊天时突然走到客厅门口，用手里拿的一截废旧的硬塑料管子劈头朝坐在门口正专心做记录的我打过来，算是“见面礼”。

同事喝止时，小孩转身就走了，我甚至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大概3岁左右吧。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这家的小孩回来了。

虽说不怎么疼，毫无防备的我还是吓一跳，不明白这小孩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跟人打招呼，因为语言不通，我也不清楚主人家有没有告诉小孩这样做是不妥的。

只是在此前的聊天中了解到，这小娃的妈妈在医院上班，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读出来”的人，小娃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轮流带，这天恰好在村子里。

小孩子因其小，家里大人几乎都能准确说出他们的年龄，但大人们自己，特别是50岁左右及以上的人，很多无法一下子说出自己多少岁。

这些小孩，6岁以后才可以在村里上幼儿园、读小学，他们6岁以前，要么在家里玩儿，要么去10公里外的镇上读幼儿园，须由家人每天早送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