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之三

正午，陈正义和老姚头对头吃饭。忽然食堂大厅喧哗起来，陈正义多事，从小包厢伸头向大厅看。只见“红毛”站在食堂窗口，用手笔画着，与里面打菜的阿姨大声说着什么。

陈正义凑近一点。“四块钱的，我又不是吃不起。”“红毛”说。“那你为什么每次不刷卡？”阿姨质问。“红毛”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陈正义见怪不怪，回到里屋。这时老张端着饭菜过来。

“你也没刷卡吧？”“我不吃猪脚，刷什么卡？”老张红着眼睛。“就四块钱，单位还补贴两块。你知道前几天在大桥上值班，送那个盒饭，就是几个鸡块，加上老黄豆烧的咸鸭子，要四十块。”陈正义说。

“我觉得吧，刷卡只是一个意思，第一不能吃白饭，第二是对食堂阿姨的尊重，人家忙来忙去，刷卡‘叮咚一声，’好像说声‘谢谢’。”老姚说。

“都嘴不怂，你们就没有不刷卡的时候？”老张不服气。

陈正义想了想。“有，近年把有过，一次是办公室门锁坏了，进不去拿不到卡，我急着上下窜。还有一次是会计住院，卡里没钱了。”

“那还不是有过不刷卡？”老张说。“这样说来，每个人都说不起人”，老姚说。“没卡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是虚的，有点难为情。”陈正义望着老张，老张不说话。

“说说‘红毛’吧，我听说他的父亲以前是卫生院很有名的医生，很受人尊重。”陈正义问老姚。

“是的，他还当过兵，要不现在怎么再就业呢？”老姚说。

“唉，八、九十年代的兵，丢退伍军人的脸啊。”陈正义感叹。

“也不怪，当时整个社会风气都坏了，不止部队，地方上党风、民风都不正。”老张说。

“你可腐败过？”陈正义坏坏的笑，问老张。“谁没腐败过，你没腐败？一天两遍酒。有句话叫‘革命不是请客，就是吃饭’，还有‘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老张说。

几个人吃完饭，一起出门。阳光正好，门外树上，喜鹊“恰恰”的叫着。

2022年11月11日十月初八周五，阴转多云，东北风4级，17~26℃，空气湿度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