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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往事——记忆里的那个白衣男孩

2018-06-08  本文已影响17人  一颗桑葚

那天早上,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刚刚订婚不久的润之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心情像是盛开的鲜花如此芳香馥郁。

润之刚忙完客户的事,微信里就突然显示有人要加她为好友,润之想着估计又是什么微商代购一类的人加她,这会刚好有空闲便点开来看。

申请加好友列表赫然写着:“润之,我是简家明”。

如果字有重量的话,那这句话应该有千斤,仿佛一个秤砣压着润之的心沉了沉,她的思绪飘得好远,像是木棉种子被风吹向远方。

她嘴里浅浅地念着:“简家明”,好普通好俗气。爸爸却说,他家里做生意的条件不错,人也老实,可以试着认识认识。20岁的润之对爸爸这个“认识认识”很迷茫,不过单看这名字是真普通。好吧,就“认识认识”,当是结识朋友。

也许是冬天的原故,那日阳光分外温暖,像暖炉一样包围着润之。她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齐耳的短发,穿着一件白色棉衣和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阳光照耀着溪边波光粼粼,润之坐在桥边的椅子上两脚在半空中来回踢着,一副怡然自得模样。

自从爸爸给了简家明的QQ之后,润之便与对方联系,像个朋友那样谈天说地,聊了一段时间之后简家明说想见一面,便约在润之家附近的桥边。桥两边种着许多绿化树和草,中间一条小溪流,长风拂动两岸的树柳时是一幅美丽的风景。润之看着桥边的树被风一阵阵吹起,树叶被吹掉了几片落入了溪流中,润之裹紧了外套,这天气似乎凉了些。就在润之专注溪流的时候耳边听到一声羞怯:“润之……。”

润之转过脸来看到一个男孩喊着自己的名字,虽然润之佯装地镇定,却依旧难掩看到他时的慌张。这个画面好像定格下来,简单利落的短发,温柔的眼神,俊俏的脸庞散发邻家大哥哥的亲切,身上裹着白色的外套,双手插在两边的口袋,乖巧地站在润之的对面,羞涩腼腆。

润之似乎可以看出简家明比自己还要紧张,两人相视而笑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就这样简家明和润之逛了一天,从桥头走到桥尾,穿过集市最热闹的几条街,又上了附近寺庙,把这一带可以逛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时间好像被拉长了身影,两个人似乎能找到彼此的话题,润之在简家明身边像只欢呼雀跃的小鸟一蹦一跳,简家明只比润之大两岁,但在润之面前更像是一个沉稳的大人,充当安静的听众,偶尔附和着润之一连炮的问题,有时却像个老者般发出一声声叹息。

简家明说他家里是做生意的,爸爸从小的开始做玻璃的生意,家里每天都摆着那些玻璃,好的,碎的。小时候的他能光脚从那些玻璃渣踩过而没有流血,他已经习惯了那些玻璃碎片。简家明打趣地说着,润之用笑声附和着,跟着想象起简家明小时候踩碎玻璃的画面,润之想要记着好久好久,就像第一次遇见简家明,那个安静的白衣男孩伫立在阳光下,腼腆又羞涩。

润之问他,为何总是叹息,他叹着气说可能是从小就接触玻璃,父亲有意让他接手生意,但简家明有自己的理想,他的梦想。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梦想,有些人选择完成这个梦想,有些人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梦想。他说他想去外面闯闯,父亲却不同意,而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否成功,他是那样迷惘而不知所措,同时又很羡慕可以自由发展的润之。而羡慕这种东西是相互的,你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暗自羡慕你。

润之不知道如何安慰简家明,或许她自己也正是迷途的羔羊,只是被牧羊犬指挥着往前走,梦想对于她来说已经太遥远,能够好好生存才是她当下的首要。

两个不敢轻易提梦想的青年就这样相遇又相识,夜晚分手时还依依惜别了。润之躺在床上睡觉着还想到白天遇到的简家明,温柔羞涩的白衣男孩,正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一类男孩,期待着他第二天会否约自己?

正如自己期待,第二天简家明又约了润之,润之心情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说不定简家明也喜欢自己,润之已经按耐不住地想再见到他,那个白衣男孩,那个昨日一面之后就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男孩。

第二天简家明骑着一辆摩托车,说是要带润之去凤凰山看天池,凤凰山离他们家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弯弯曲曲的山道。简家明说,本来是可以开货车去的,刚好今天有生意,父亲开车载货去了只好开摩托车,但能保证会安全送润之到达目的地。润之从来没去过凤凰山,更没到过天池,人们都说凤凰山高,长年云雾飘渺,环绕山顶,如置入仙境,仿佛是一位僧人伫立在此,用虔诚姿态俯瞰众生,在最高山峰处却一口天然形成的天池,此景美不盛收,佳话不断,所以每日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去拜访。

那日天气阴冷,布满阴霾,简家明就载着润之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头,润之一路上将手小心翼翼地拉着简家明的衣角,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孩子靠得那么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淡淡的味道,属于简家明的味道。骤风把树林叶吹得沙沙作响,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摩托车终于到达了凤凰山脚下,也愈加感觉到湿冷。

润之清晰的记得,简家明骑了一路的摩托车,双手和鼻子被风吹得红通通的,她很想捂热那双手和摸摸那冰冷的脸,这样也许会暖和些。

山下树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简家明搓搓双手对着嘴哈了哈气说要让润之等一等,自己先去买票。润之见他走开之际傻笑着模仿他搓手哈气,她已经渐渐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喜欢着他的那些不经意的习惯。

简家明转了一圈回来说,他们来的太晚,票已经买完了。润之没能看到天池,满眼的失望,简家明似乎看出润之的失落,从兜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了起来,润之抬起头看了看简家明,喜出望外,一扫失落。原来是昨日润之与简家明聊天的时候,说自己喜欢的类型:“应该是高高瘦瘦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

而今天简家明就戴上了这副眼镜,他说自己有一点小近视,平时很少戴,因为润之昨日的一句话便特意戴起来。润之心底如同钢琴弹奏,起起伏伏。她希望简家明不要发现,不要看穿她正用炙热的目光看着戴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她会在心底把这个模样铭记好久好久。

润之记得后来他们在山脚下逛了一圈回家去了,而第三天简家明又来找润之,说可以当她的司机。那天润之有个同学会要参加,她自己不会开摩托车,简家明便毛遂自荐当起润之的司机,陪着她一起参加同学会。润之介绍他给同学们认识,同学们戏谑问是不是男朋友呀,润之红着脸笑着强调是朋友,朋友,一旁的简家明则是沉默不语。

那个未承诺过的关系,润之怎么能随意地篡改呢?简家明心里在想什么,润之是不清楚的。不曾言明的东西,像一股闷气在润之心里排不出,他们之间不过是相处了三天的朋友。

是三天,因为第四天润之就去城市工作。简家明没来送别,只是发了短信:“祝一路平安”之后对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再有交集。

润之以为那三天是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是和喜欢的人拥有过美好的片段,是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回忆的情节,难道不是吗?

最后润之都能没等到简家明的表态,就像两个陌生人给了彼此三日的温存之后不留痕迹地离开彼此的生活,难道他们只能形同陌路了吗?

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润之,何为对方要将之漠然,是自己不够好?既然如此,为何要撩拔她的心,又为何将之丢弃?心有不甘的她想,如果他还差点勇气呢?差点勇气说出喜欢这两个字,或许她可以先勇敢一些。

润之紧紧拿着手机,鼓起勇气发信息给简家明:“家明哥,那三日是我度日的最美好的时光,我想我很喜欢你。”发完短信后的润之坐立难安,她害怕又期待回复,她像等待着一种裁决,是死刑还是无罪释放?

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润之听到短信提示的音乐,仿佛是针刺进她的心脏那样不舒服,她用那双颤抖的手点开屏幕:“润之,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有说不出的苦衷,你像是个妹妹那样贴心,希望你能找理想的伴侣。”看着手机屏幕的润之,心如刀割,泪眼模糊了屏幕,她只知道恋爱还未曾开始,就已经被判了死刑,这大概是这一年始老天给润之最好的礼物吧,如此深刻的残忍,而她还在感慨他拒绝的那么委婉仿佛还嗅到屏幕那边的他又是一声老者的叹息。

润之始终不明白,简家明的那一句说不出的苦衷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些事情尤如一阵风被吹得遥远遥远,时间模糊过去,那些苦涩像是青春里的诗,过滤掉不完美的结果,留下美丽的回忆。后面的日子,相隔一方的两个人渐渐失去了联系,只是润之偶尔还会想起那个阳光下白衣男孩,羞涩,腼腆。

润之嘴里浅浅地念着:“简家明”,好普通好俗气,然而这个名字像是魔咒曾让她魂牵梦绕,如今却如云烟消散,他为何突然又联系自己了呢?

润之加了他为好友,内心涌动,虽多年未联系,但那些回忆又被重新翻开时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悸动。

简单的叙聊几句后简家明提起了当年的事,那一句说不出的苦衷是,他的姑姑不让他与润之在一起。润之脑袋笨,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她根本不认识他姑姑。

简家明说她爸爸与他的亲戚因为工作上的事起了冲突,性格冲动的爸爸差点动了粗,这件事传到姑姑那里,姑姑便说,那人脾气那么差,家教肯定好不到哪去。

润之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荒唐可笑,他承认喜欢着润之的同时却又听信亲戚的缠言,他所谓的苦衷不过是言不由衷。在他心里难道不是也在默认着自己的家教不好,他那卑微的喜欢如同毫无价值的怜悯,如果他试着再靠近一点点,再了解一些些……而他连这个机会都不曾给予就轻易否决掉一切。他无法判断自己所认识的润之,他选择相信别人口中所谓的“真相”。

他说这些年他经历几段感情,都不曾再拥有遇到润之的那种感觉,也许是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发觉润之的可贵,又或者是后悔听信别人口中的“真相”,想重新与润之再有交集?

润之苦恼许久的问题好像得到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已经迟到多年。如同卸下包袱,在自己将结婚的时被告知回忆里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意,让她在青春年少的日子里的那一段往事变得不再有遗憾。然而这个答案和那个往事一样,都只能轮为往事,毕竟他不是能守护她的那个人。

简家明问:“结婚了吗?”

润之说:“没有……但是已经订婚了。”

良久

简家明说:“恭喜你。”

润之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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