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偶遇

二．偶遇

殷沐离被禁足的第二天，沈江尧和孔晋之就已经停说了这个消息，相约前往清然山庄找殷沐渊说情。

二人却没有见到殷沐渊，他查看自家店铺的生意去了，管家坚决不让这两个人进清雅：“大少爷吩咐了，清雅的人不得出门，外面的人也不得进入。”

孔晋之不干了：“外面的人不让进，那他们吃饭怎么吃啊，就饿死在里面吗？”说完就气哼哼地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找我大姐去！”

孔晋之的大姐孔欣之，正是殷沐渊的妻子，殷沐离的嫂子。见不到殷沐渊，管家这里说不通，他就要去找孔欣之替殷沐离抱不平了。

沈江尧拉住他：“你又莽撞了，忘了清雅有个自己的小厨房了？”“有小厨房有什么用，难道沐离自己还要种菜杀鸡不成？”“刚才你没看见有人从角门给他们送菜吗？”沈江尧用扇柄空敲了一下孔晋之的脑袋：“再说了，找你大姐有用吗？这里当家的是你姐夫，他做的决定，谁敢说个‘不’字？”

孔晋之想起了姐夫那张终年冷冰冰的脸孔，不由得浑身发冷，不再去找孔欣之了。

二人进不了清雅，可是可以在外面看啊。他俩往里一瞧，心想：“难怪大哥要把他关在家里，他是得好好在家练一练剑法了。”

殷沐离手中握着一把剑，毫无章法地舞动着，他就穿着卵青色的汗衫，随着他的舞动倒是飘逸得很，可是仆人们全都躲在了廊檐底下，不敢乱动，生怕被他伤着，就是这样，迎着阳光倒是看他额头已经有了汗珠。

两人看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朝着殷沐离挥了一挥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转身走了。

十五日到了，殷沐渊命管家将殷沐离召至正厅，殷沐离躬身站在殷沐渊面前，殷沐渊问他：“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十五日不许出门？”“知道，大哥是想让我多习剑法，多读书，学习管理庄内事务。”“还有呢？”“还有？”殷沐离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殷沐渊问：“还有，什么？”殷沐渊瞪眼也没有用。

他咳了一下说：“你成天和沈家孔家小子混在一起，去额不知道他们已经可以担得起一些家中事务了，他们的剑法、刀法我都看过，也都比你精进。”

殷沐离说：“这不就是读书、练剑、学习吗，哪里还有？”殷沐渊虽然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已经气得生烟了：“你对手下人，也该有个规矩，不要忘了你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你对他们太好，让他们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对他们难道是好事吗？”

殷沐离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最主要的，大哥是最讲究规矩的人，他的一些行为对殷沐渊来说就是“不成体统”。

殷沐离表示自己会改，殷沐渊就放他离开，走之前又说：“父亲许多天都没有见到你了，去看看他吧。”

他们的父亲殷明德，如今神志有些不太清楚，虽说还是庄主，却已无法主事，只是整天待在清然阁，极少出门。

殷沐离到了清然阁，见殷明德今天的气色尚好，只是还是不甚清醒，“父亲，沐离来看您了，您身体怎么样？”殷明德也不理他，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出神地笑，嘴角有涎水留下，侍女轻无就拿手巾帮他拭去，然后对殷沐离说：“庄主这几日身体尚好，清早喝了一碗清粥，吃了一些大少爷拿来的点心，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要去茅房。”

殷沐离一拱手对轻无说：“父亲多蒙您费心了。”

十五日没有出门，殷沐离走出山庄大门，就往青龙潭的方向走，那是他小时候偶然发现的一处好地方，位于青龙山南侧，不靠近大路，几乎没有人经过那里，他经常一个人去哪里散心。

殷沐离快要走到青龙潭的时候，隐隐听见传来水声，他心中好奇，放轻了脚步，行至距离青龙潭不远的一棵树下，避在树后，向青龙潭望去。

一个少女，赤裸着白皙娇小的双足，坐在潭边，不停地踢打潭水，一只蝴蝶翩翩从她面前飞过。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波随蝴蝶的飞舞而流转，她的脸也随着赚了过来。殷沐离一眼就看到她的左眉骨处有一道疤痕斜着伸向发际。奇怪的是，殷沐离一点也没有觉得这疤痕难看，反而觉得这疤痕使那少女看起来原本清秀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娇俏与妩媚。

殷沐离看得出了神，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少女看着蝴蝶，抬起手臂像是想要抓住它，这时她好像看到了树后有人。殷沐离急忙隐身树后，只听得一阵水声，一阵窸窣声，接下来就是一片寂静。

殷沐离走出树后，潭边已经没有那少女的身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