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未到达(1)

2018-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哥舒哥

(1)

最后一次遇到她。

听到急促地敲门声。他竖起耳朵,不近不远,好像在敲他的门。“可能是哪个同事?”可是和同事的私交还没有到这样能互相串门的程度。

也许是某个沉默的醉汉,或者是变态杀手,如果你打开门,可能会给了他们一个舞台施展他们的破坏力。

门外的人很有毅力,左邻右舍的人先烦躁起来,他听到天花板传来一阵阵抗议的跺脚声。“噔噔蹬”。他小跑着过去打开门。

是她。

没有同事,醉汉和杀手,是从远方回来的她。

“是我。”

她歪着身子顶在门上。她为什么回来了?

“我要回来拿一点东西。”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她绕开他的追问,迅速进屋。她表现得很疲惫,甚至累得喝不下可乐汽水。他确定这是她喜欢的牌子,从十年前起,她的生活中不能拒绝的三种食物:可乐汽水,红心火龙果,巧克力。

还在冒泡的可乐汽水,荡漾着两片柠檬,红心火龙果被切开的伤口新鲜,刚刚泛汁,巧克力没动。

她躺在他的床上,闭上眼睛就是黑甜梦境。他默默地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内心从未如此平静。那些无意义的问题可以先抛去一边。

当她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微微亮,太阳马上要翻过地平线了。他靠在深色的软沙发上,直直地看她,他们的目光笃定地碰撞在一起,胶着。

“来,过来”。她招手。他的脸上布满失望,他发现她的手指空空如也。

“你猜,我到哪里了?”

“西贡。”

“那里还有杜拉斯描写的法式建筑,不过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他们分别的码头了。河流也脏得很,但是我总是闻到空气里有一股青木瓜的味道,凉拌青木瓜,味道不错。”

他听她说她的旅行,他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情绪,可是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收到信件,毕竟几千公里的距离,他的信件可能早就已经丢失在途中。可能落到不知名的陌生男女手中,她或是他短暂的开心一阵,或是在旅店吧台的信件收发角落生灰。他实在不愿意这样。他无数次想开口,但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发誓再也不想截断她的任何话语,就让她如意。

从青木瓜说到鲜花市场,她说南方的鲜花论斤卖,有一天她买了香水百合,栀子花和黄玫瑰各两斤,把它们布置在租住旅店的角落,香味熏得她犯了鼻炎,不停打喷嚏,可是她舍不得这浓郁的香气。她环顾四周,“我想把这里布置成鲜花遍地的房间,可是你肯定不同意。你曾经拒绝我说的每一句话。”他摇头,把她的手捉住,就像抓住一把星星一样让人心生欢喜,让人惴惴不安。

他静静地观察她,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小时候厚厚的单眼皮现在倒变成了明显的双眼皮,眼袋沉淀着色素,微微鼓胀,她的样子还有些陌生却是他一直熟悉。头发细软,泛黄,是天然的颜色。她一直照顾不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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