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遐想

天凉了，微风习习，脸上感觉寒气阵阵袭来，呼吸也没有平日那样顺畅。往日人流如织的健身步道上，相隔老远才有不多的几位游人在行进着，只是在擦肩而过时，才把身体稍稍收回并往右面倾着，顺带着把注视别人的目光也一并收了回来。

立冬以来，龙城气温跌跌不休，白日里的温度由17摄氏度逐渐下降到今日的7摄氏度。天空阴云密布，有气象预报显示为中度雾霾天气。上月还五彩斑斓的汾河公园，没有几天便涂上了暗灰色的色彩。步道左侧的国槐，叶片已基本脱落，仅存的几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右侧的杨柳，像半老的徐娘，绿丛中泛出斑斑黄迹，随风飘拂的杨柳细腰到是更有风韵，只不过透出一丝风尘气息。草坪中散布着飘落的树叶，显露出惨白或枯黄的面孔，在寒风中卷曲着身躯，抖抖擞擞地寻找着安身之所。水上乐园也进行着冬季休眠前的准备工作，数十艘搭载游人往来穿梭于河面上的游艇，被工作人员吊离码头，前往仓库“猫冬”。只有那不知疲倦的几只野鸭，还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嘻戏啄食，好像置身于冬天之外，给略显阴沉的汾河公园带来一丝活力。

冬天，按着一惯的脾性，在人们无力的拒绝声中，一如继往地进入人们的生活之中，把油画般的秋色收了起来，让人们在煎熬与绝望之中，重新焕起对春天的向往、夏日的幢景和刚刚离去的秋色的留恋……思绪也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儿时的一个错觉之中，想来不禁心生笑意。当时，正值中苏两国交恶、备战备荒的年代，在学校举行的声讨苏修侵犯珍宝岛的大会上，大队贫协主任给我们全校师生（我当时在一年级读书）作了重要讲话。在一番忆苦思甜之后，他说到了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的原因，是因为苏修反动派动员力量，在中苏边界地带架起了无数的、就像生产队粮食打场时使用的扇车，拚命地摇动着扇车的手柄，将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吹向中国大地，让我们挨冷受冻。我们听后群情激愤，在老师的带领下，振臂高呼着口号：打倒美帝！打倒苏修！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也因为寒冷而致口齿不清的原因，我在代表年级宣读决心书时，不慎将“珍宝岛”念成“真报告”，让我在随后的几日里惴惴不安，生怕上刚上限、产生不好的影响。好在大家也没有听得十分清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一场虚惊过后，我内心里对苏修的仇恨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望着压抑的阴霾，我转而想起了网上流传的“风车送冷”的翻版话题。说的是近些年有人申请驱除雾霾的专利，也是动员几千万人、同时挥舞着手中的“芭蕉扇”，把雾霾扰动起来、吹过太平洋、祸害“小日本”去。虽然没有可行之处，但我不由地把该专利申请人与早已作古的大队贫协主任联系到一起，脸上露出生动的笑容，让同行的爱人感到莫名其妙，非要让我解释清楚，我才把放飞已久的思绪拉了回来，专心于目下的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