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

过去的2023年，最为悲伤的莫过于盛年的弟弟八月十日突然去世，永远离开了我们，留给亲人无限的伤痛：年届八旬的老母，刚刚成家的女儿，同样年龄的妻子，牙牙学语的外孙，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还有他的年近六旬的哥哥。

作为哥哥的我，自小其实和弟弟很少在一起，分别在两个村庄长大但是感情深厚，弟弟一直非常敬重我，每次见面从来都是喊我“哥”或者“老大”，如今天人两隔，兄弟俩从此永别，哥哥有多少话语，但是说于谁听？

很小的时候，场北的老家还在最初的宅基地上，位于家乡一条小河的南岸，仅此一家，太阳西下的时候，外婆家从小长大的我，回到爸爸身边的时候，常常和你并排坐在老屋的西墙头，一起看着夕阳西下，你告诉我村里有趣的事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当我背上瘙痒的时候，总是让你替我挠痒，背靠着你，我嘴里发出各种指示，“向上”“向左”“再往右”，你总是遵照执行，乐此不疲，但是自己很少替你挠痒，常在你的服务中不知不觉睡着。

有时候回家，发现你瘦了，本来就身子骨小，看得让人心疼，关照你几句，你总是淡然一笑，浑不当一回事，哥哥知道你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一年365天没有一天休息，虽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是风雨无阻，无怨无悔，白天上班当工人，下班之后当农民，家里田里，都要靠你。

特别是爸爸生病的时候，更是你床前照顾多年，一有情况立刻开车带着爸爸去如皋去南通，多少次也不愿意告诉哥哥，生怕哥哥担心。好几次哥哥都是从妈妈或者妹妹处得知了详情。有一次天气不好，得知你带了爸爸去了南通肿瘤医院，我连忙开车赶过去，你正在伺候爸爸吃饭，忙碌的身影更显消瘦。

最不能忘怀你每次来到无锡，返回如皋的场景，那样的凄凄惨惨戚戚，特别是那年秋雨淫淫，你和弟媳晚餐后连夜返回，小区里枫叶树下，你忙前忙后张罗装车，斜风细雨中匆匆返回，那一刻深刻体会到你的艰难，为了爸爸妈妈，你的肩上承担了多重的担子？

八月十日，恰是自己回到如皋老家的日子，本来期盼着晚上可以一家团聚，谁料想午饭后刚刚躺下午休，得到你突遭不幸的噩耗，两点钟村里邻居告诉我们：你已经躺在了殡仪馆！妈妈和妹妹顿觉天都塌了下来。晚些时候弟媳和侄女得知，根本无法接受，瘫倒在地，弟媳哭道：你怎么这么狠，抛下我一个人？！

如今家中再没了你忙碌的身影，你欢笑的身影，妈妈、弟媳、侄女、妹妹，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煎熬，不知道天国的你是否知道亲人的伤心欲绝？哥哥有多少话语想和你说，微信里发给你的最后的消息依然保留：“妹妹刚打你电话，你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家庭微信群里你的号码依然保存。你永远活在亲人心中，你永远可以听到我们的心声。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2024年了，虽然阳历年对于365天上班的你就是普通的一天罢了，但是依然希望你可以听到哥哥的呼唤：放心家里，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和爸爸。我们永远想你！

2023年12月31日深夜泣书